“哪里人太多了, 我抢不过他们……”
狗娃抬眼看他一眼,只觉得他面向就不像个好人,拉扯着往回跑,那人不依不饶的在后面跟着:“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善心都没有啊, 我都快死了, 我老婆没有药吃,你把药匀给我一点又怎么样?”
那人跟得紧, 狗娃愈发觉得他不是好人,回头踢了一脚正好提在他的肚子上。那人哎呦一声躺地上叫人。狗娃发现了周围有人围过来, 突然大声咳嗽了几声:“你们别过来!我全家都染上病了, 只有我还能走过来买药。你们敢碰我, 全都得染病,谁碰我谁瘟死!”
这话显然很有威慑力,不光这几个人不敢动了, 连那些前来买药的人都退后了几分。
狗娃见这法子奏效,又装模作样的吓唬了两声,转头往回跑。
那些人也反应过来是被骗了,忙要追过了。好在暂时住的地方距离诊所不远,狗娃跑进了房间回头将房门一合,外面的人立马围过来砸门,说狗娃打了人,再不开门给个说法就要砸门了。
狗娃气的浑身发抖,可他终究不是个能跟人打架的,外面人有多。
小豆子忙围过来问什么事。狗娃三两句把话说清楚,小豆子也气坏了,回头要去告诉楼上的铁蛋。
还真是世风日下,从没见过有人敢触白家人的霉头,别说是白家的主子,就是给白家办事的奴才在旁人家里也是惹不起的大爷。
小豆子刚回头走两步,就听见外头杀猪一般的声音,狗娃放下药材忙跑上楼,就瞧见铁蛋手拿着一个烧水壶在往下倒开水。
下面的人忙四散躲开了,看见了上头的铁蛋指着铁蛋又要开骂,结果旁边锁头手里拿着弹弓,装好了石子儿打了出去,更好打在一个人的眼睛上。锁头的力气不大,不过准头极好,那人当即抱住了眼睛倒在地上。
这一次这群人总算发现是硬茬子了,拽起来到地上的人就跑了,走时候嘴里头还骂骂咧咧的说这件事没完。
狗娃瞧见人跑了,气还有些不顺:“这都什么时候了,出来恶人也不怕瘟死。”
铁蛋道:“他们赚的就是不要命的钱,不用理会这个。药拿回来?”
狗娃点头:“还好药没被他们碰着。”
“那就没事了。下回带上小豆子。世道越乱,这种人就越多。不稀奇。”铁蛋摸了摸狗娃的脑袋,“没吓着吧。”
“没有,就是锁头什么时候学会玩弹弓了。”狗娃好奇道。
“之前带他上山打鸟来着。在东郭那里他学过弓箭。不过他太小拉不开弓,弹弓倒是挺容易的。”铁蛋让小豆子将药材每样取一种给他送过来。
这是狗娃第一次面临这种世道。对于前十多年一直呆在村里,除了贫穷外几乎没有糟心事的狗娃而言,简直就是末世。
只是瘟疫总有过去的一天,宫里面的皇帝又将如何呢?
已经对未来有所预感的狗娃没办法不去多想。
下午十分,铁蛋叫来了狗娃。
狗娃刚沏好了茶,端上来。一开门铁蛋让他将茶放下,随后一把抱住了狗娃。
“成了。”铁蛋道,“这服药明儿你给他们吃下去,应该没多大问题了。治愈没问题了,只是效果和治疗速度还需要改良。不过这都好解决,只要治得好就行。”
铁蛋抱紧了狗娃,呼吸都放松了很多。
忙了这半个多月,耗尽了心血,终于快完成了。
铁蛋又多么努力,没有谁比狗娃更清楚。
“恭喜大哥……终于,能睡得安心了吧。”狗娃笑道。
“安心了。”铁蛋闻着狗娃身上的味道,此时只想专心的享受这份喜悦。
第二日开始给这里收容的病患服用新药,随后三天,他们果然一日见一日的好。又过两日,说话没问题,日常也可以自理了以后,铁蛋就赠他们几服药回家自己慢慢吃。若是吃完了还是觉得没好利索,就拿着药房去回春堂买药,价格不会太贵。
随后,铁蛋又将药方改了又改,最后交给回春堂的大夫们和自己仅有的几个好友,并抄录一份给白家,让他们送去京城。
至此,这个让全国束手无策的疫病终于被宣告攻破,朝廷开始播下银子用于买药施舍,铁蛋也在周围的乡镇安放施药点,一大锅按照药房煮好的药架起来,谁拿着碗来都可以打一碗。
虽说药方应该千人千方,但对于那些连便宜药都用不起的人来说,能够吃一口管用的药就已经十分奢侈了,谁还会去管是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呢?
每个施药的铺子,都会挂上“陈狗娃”的旗子,也不管那些人是否认识。只是有有了这个旗子,陈狗娃的名声算是正式在整个县城一炮打响,成了人人皆知的大善人。
药房送进了京城。白家在朝堂上交给皇帝。皇帝大喜忙找来太医院所有人,在朝堂之上传阅药方。
药方里面用药大胆,有的地方甚至于常规不同。可御医、太医们皆是圆滑的人,没有人敢质疑,得到的尽是一片夸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