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士兵言顾青辞醒了,沈执又拉着谢陵急火火地往那去。
帐帘一掀,顾青辞回身一瞥,红着眼眶缓步行了过来。
谢陵深呼口气,自觉往旁边退了一步,沈执挠了挠头,道了句:“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
兄!”顾青辞缓步行来,抱紧沈执羞愧道:“对不起,我太没用了,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你救我一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
沈执苦笑,心想救人的是谢陵,可见谢家两兄弟别别扭扭的,顾青辞大难不死,竟也没同谢陵说什么,一时甚愁闷,正想着如何缓解二人的关系。
谢陵道:“阿辞,他与我成过亲了,你若是不习惯唤他哥哥,先唤他名字也可。”
沈执抬眸瞧他。
“还有,阿执的身体不太好,你别抱他这么紧,他会累的。”谢陵上前将两人分开,温声道:“你长姐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稍后就带你去她灵前祭拜。阿辞,即便你不愿承认,可你终究是谢家的孩子,是我弟弟。”
顾青辞一阵怅然若失,手里空荡荡的,明明沈执近在咫尺,可就是触碰不到。他终究是胆怯的,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给沈执招惹麻烦。于是勾唇笑道:“见二哥哥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
沈执:“……”好像是在喊他,不知道是否需要给顾青辞一些改口费,思来想去只好悻悻然地问他:“青辞,你缺不缺银子?”
顾青辞:“……”
谢陵:“问这作甚?你缺银子了?”
“我不缺,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我怕他缺。”沈执脸庞微红,摸索一阵想起自己没有随身带银子的癖好,于是转身下意识往谢陵身上摸索,总算摸索出一只钱袋,笑着递了过去,“这是我跟谢陵的一点心意。”
顾青辞嘴角苦涩,谢陵此人在外从不与人触碰,如今竟由得沈执上下其手,可见二人私底下更为亲密。又听元祁言,恐怕沈执里里外外早就属于谢陵了。
一时间难以抑制地感伤起来,中毒那十七日的记忆仍在,原来拥着沈执入眠是那般令人欢愉的事情,即便没有任何rou欲,仍旧让他满足了。
“多谢。”顾青辞将钱袋收下,微微一笑,眼眶就红了,“我祝二位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待元祁得知沈家满门下落不明时,当场大发雷霆,一把将桌面上奏折往地上一堆,厉声呵斥道:“朕养你们有何用?派你们去江州抓人,一个都没抓住!怎么还有脸回来!”
“求皇上恕罪!臣等去时,沈家早已人去楼空!多方打听才知,沈家人早就闭门不出许久了!怕是皇上下旨之前,他们便已离开江州!”
元祁更怒,原以为舅父对朝廷忠心耿耿,未曾想过居然也学沈执,谢陵一流,成了那乱臣贼子!当即一拍桌面,冷冷道:“跑得了江州沈家,跑不了兰陵江家!来人,去兰陵将江家全部押解入京,不得有误!”
“是!”
过了午时,元祁照例先去探望了元瑾,命太医宫人好好照顾,之后又去探望小十七。
小十七的状态也不容乐观,虽比之前好了些,但仍旧战战兢兢,一见元祁来了,赶紧扑过去抱他,低声道:“皇兄,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一个人好害怕!”
“皇兄这不是来了么?别怕,在宫里怕什么。你九哥身受重伤,皇兄有空得去他那里看看,你自己听话些,别让皇兄担心。”元祁拍了拍小十七的头,轻声道:“别怕了,沈执没有死,待朕派兵镇压了叛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十七昂脸问他:“那皇兄会杀了沈执吗?”
“自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阿宝,你也要快快长大,待你长大了,可不能忘了皇兄对你的养育之恩。”元祁抱着他哄了片刻,一时心绪难明,不知是否老天作祟,膝下无一子半女,东宫迟迟未有太子入主,满朝文武提过不止一次,若今后真的子嗣无力,元祁希望能将皇位传到小十七手里。
一则,小十七是他一手养大的,虽是最小的弟弟,但如同亲子。二则,小十七天性善良,不似元瑾娇纵,又有沈执的几分果敢,好好教养,日后定然能当大任。三则,先皇后曾经想废了元祁的太子位,转立元瑾为太子,光这一条,元祁永不可能将皇位交到元瑾手里。
小十七点头,道了句:“我永远不忘皇兄的养育之恩!”
宫人过来回禀,说是皇后突然晕倒,请皇上过去看一眼。
元祁同这位皇后不过是政治婚姻,并没有多少感情,平时也不重情欲,后宫佳丽三千,一年到头临幸过的妃嫔,不过十余人,皇后受宠的日子,那就更少了。
待去了皇后宫中时,太医已经在诊治,元祁束手立了片刻,招了
太医来问:“皇后如何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已有三个月的身子了!恭贺皇上!”
“三个月的胎?”元祁愣住,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如今真的怀上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