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是青辞,也不是你。”
“用我一命,换你跟青辞长命百岁。”
谢陵寻出了属于顾青辞的长命锁,珍之重之地套在了顾青辞的脖颈上,又取出曾经被沈执丢下的那副,同样套在了沈执的脖颈上。
最后才抓过沈执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将铁甲套了上去。
“阿执,生死一战,命由天定,无怨无悔。求你,永远不要再放开我的手。”
元祁连夜回宫,听闻元瑾伤重,一路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去了王府。
元瑾自出生起身子骨就弱,遂平时元祁对其多娇宠了些,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即便气极责打他,也是留了手的。
可沈执责打元瑾根本没有留情,最后那三十二鞭还是谢陵亲手打的。谢陵的臂力有多大,出手有多重,旁人也许不知,可沈执是一清二楚的。
元祁一脚将太医踢开,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一把将元瑾圈在怀里,摸着他瘦弱的脊背,左眼通红,连声音都沙哑起来:“阿瑾,皇兄回来了,阿瑾,你会没事的,有皇兄在,谁也不能欺负你,阿瑾!”
“皇兄,我身上好疼啊,好疼啊,皇兄,我还不想死,皇兄,我想永远陪在皇兄的身边,皇兄。”元瑾面无人色,唇角干裂出几条沟壑,往外渗血,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满屋子的人战战兢兢,只能听见元瑾一声比一声艰难的哭音,“皇兄,我不想死啊,皇兄!”
“阿瑾,你别怕,有皇兄在,皇兄一定会救你的,别怕啊,皇兄带你回宫养伤,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宫里那么多奇珍异宝,一定能治好你的伤!”
元祁打横将人抱了起来,连夜回到宫中。上百名太医跪在殿外,依次进殿替元瑾诊断。
可元瑾终究不是沈执。
当年沈执的武功已经出师,又是从小饱受摧残,命韧非常,事后元祁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了宫里的奇珍异宝,竭尽全力地挽留他的命。
沈执这才勉强撑了过来。
可三年之后,面对另外一个弟弟的重伤,元祁却有些无能为力了,曾经用在沈执身上的很多奇珍异宝,早已用尽,眼下时间匆忙,从何寻去?
“阿瑾,皇兄膝下无子无女,这辈子唯有你和小十七在身旁陪伴。你可是皇兄亲眼看着长大的弟弟,无论如何,你也不能离开皇兄!”元祁后知后觉,隐隐察觉到身边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下意识将元瑾圈在怀里,一遍遍地唤他的名字。
就像年少时一样,一
遍遍不厌其烦地哄他,抱他,疼宠他。
元瑾勾了勾唇,面色惨白,极惨淡地笑道:“皇兄,若是你早知我会沦落至此,当初你还会为了沈执,那么责打我吗?”
元祁仿佛被人当场捅了心窝,眼眶红得吓人,密密麻麻的血点爬了上来,右眼上覆着的半块面具下,缓缓流下血泪。
“阿瑾,皇兄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你还年轻呢,才十七岁,还没有娶正妃,还没生儿育女。”元祁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声音低沉沙哑,“其实皇兄早就替你物色好了人选,家室好,模样俊,性格也温和,同你正是相配,等战争结束了,皇兄就给你赐婚,加封你为七珠亲王,永不逐你去封地,你看可好?”
这也是一直以来元瑾最期望的,他很怕自己成年之后,也要赴那些个皇兄们的后尘,害怕被元祁逐去封地,永生不得归京。
如今终于听见皇兄对自己的承诺了,元瑾欣喜之余,又痛楚非常,一口鲜血从齿缝间缓缓涌了出来。
元祁看得目眦尽裂,面若豹状,厉声同太医道:“朕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治好良王殿下!否则朕就诛了你们九族!”
“是,皇上!”太医各个战战兢兢的,生怕稍不注意就人头落地了。
宫人端了盆热水进来,跪下身要替元瑾擦拭,元瑾不肯,一直攥紧元祁的手,摇头道:“皇兄,我还有些话想同你说,你让他们都出去,好不好?”
“好!”元祁挥手让众人下去,绞了shi帕子替元瑾擦拭唇边的血迹,轻声道:“阿瑾,你别怕,皇兄永远不会让人再伤害你了,伤害过你的人,全部都得死!”
元瑾靠在元祁怀里,伸手抚摸着元祁脸上的面具:“皇兄,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见皇兄受伤了,所以发了疯地想保护你,皇兄,你原谅我,好不好?”
当夜元祁被沈执戳瞎了一只眼睛,沈执重伤坠下城墙,元祁暴怒,众目睽睽之下,抬手狠抽了元瑾一耳光,当时就将他打飞出去,吐了口血。
如今回想起来,元瑾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在人前这般受辱,之后又屡次三番地跪在勤政殿外请罪,元祁依旧是不闻不问,冷眼旁观。
哪怕外头狂风暴雨,元
瑾依旧跪在外头。
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疼宠了十七年的弟弟啊!怎么忍心这么伤他!
“好,皇兄原谅你了,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皇兄还带你去京郊骑马。”
元瑾道:“那我能问一问皇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