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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陵有些心力憔悴了,不知到底怎么做才能抚平阿执的伤口,到底怎么样才能重新引导他走向正途。
沈执抬眼偷觑,见谢陵沉着脸不言不语,于是孩子一样地抱着他的手臂撒娇:“要哥哥抱嘛,我也很难受的,哥哥也哄一哄我嘛。”
“阿执,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谢
陵满脸无奈道:“你让哥哥说你什么好?”
沈执心道:我这都是有样学样,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付别人。
明面上却极诚挚地摇头道:“哥哥,你别骂我了。我肚子饿了,想吃哥哥亲手包的汤圆,我想跟哥哥一起包。”
实话实说,沈执天生同这些Jing细活不沾边,人家顾青辞还会编竹蜻蜓啊,草蚂蚱,谢陵一手好丹青,就他干啥啥不行,吃哥哥第一名。
连包汤圆都笨手笨脚的,一颗小小的汤圆团在手心里,总是把馅儿流出来,脸上糊得跟小花猫儿似的,可表情专注。
一时心血来chao,还给每只汤圆捏了一对小兔耳朵,用黑芝麻点上去,作兔子的眼睛和嘴,这又是一门Jing细活,笨手笨脚的阿执平时开个路都费劲,更别说是捏小兔子了。
右手抖得仿佛风中残烛,勉强试了几次,忽然将案板推倒,怒道:“不做了!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要这只手有什么用?!连兔子都捏不好!剁掉罢!我就是个废人!我的手被人废掉了!”
谢陵好不容易包好的汤圆,就这么横七竖八地滚了一地,叹了口气,从背后圈住沈执,攥着他的手,慢慢教他捏兔子。
“阿执,不要着急,哥哥教你便是了,你看,其实捏兔子很简单,你慢慢捏,别心急。”
不知道是不是有谢陵在身边,沈执觉得右手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渐渐又平复了心情。
谢陵将汤圆放下锅煮熟,一颗颗捞出来放凉,趁着空挡转身洗个手,再一回身就看见沈执乖乖巧巧地坐在桌前,两手托腮,眼巴巴地瞅着碗里的汤圆。
为了让汤圆凉得更快,还鼓起腮帮子吹气。
谢陵有一瞬间的失神。
如果阿执和青辞都能在自己身边长大,那该有多好。阿执活泼好动,青辞含蓄温柔,两个人一般年纪,又能玩得到一块去。
自己肯定两个都疼,两个都爱,不存在偏袒谁。
如今顾青辞在京中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他还不知道阿执尚存于世,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哥哥,我好饿呀,能吃了吗?”沈执催促道:“哥哥,快一点啊,饿得胃好痛,哥哥!”
“就来!”谢陵回过神来,舀了一颗送
入沈执口中,“慢点吃,小心烫。”
“只要是哥哥喂的,不管多烫我都吃得下!”沈执幸福得眯着眼睛,跟讨了天大的便宜似的,两手托腮呈开花状,两边腮帮子撑得圆鼓鼓的,“好甜呀,果然还是哥哥做的东西好吃!”
谢陵但笑不语,等喂完了他才揣摩着用词道:“阿执,我想写封信给青辞,我怕他担心。”
沈执愣了愣:“他恨我吗?”
“不恨。”
“怎么会不恨呢?”沈执甚费解,如果自己是顾青辞,肯定恨不得他死了才好,自己在顾青辞眼里,应该是个鸠占鹊巢死不要脸的货色罢,怎么可能会不恨。
“阿执,那是我亏欠青辞的兄宠,同你无关,你不用觉得愧疚,事已至此,无法回头了。”
是啊,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回头了。
沈执愣了半天,觉得应该拿点什么东西出来弥补顾青辞,可自己除了拥有谢陵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当夜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通通转赠给了顾青辞,包括沈夫人送他的银子。
光是这些远远不够,若是情债rou偿,天底下只有一个阿执,亏欠顾青辞的东西,永远没办法偿还清楚了。
思来想去很久,沈执才感慨道:“世间最毒的仇怨,恐怕就是有缘无分了。”
元祁终日Cao劳国事,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时时刻刻牵挂着元瑾,一时怕他在外吃苦受罪,一时又担心他小命不保。
连晚上睡觉时都从梦中惊醒,派出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可就是带不回元瑾。
无可奈何之下,元祁将夏司放了出来,命他带上三千Jing兵,务必将元瑾平安救出。
夏司领命,率人悄无声息地混入京溪。谁料被其他人抢先一步。
元yin打晕了看门的士兵,偷偷溜进去,将元瑾放跑,之后趁着军营大乱,自己悄悄逃跑。
夏司去时,京溪戒严,城门紧闭,士兵挨家挨户地敲门搜查犯人,满城贴着元瑾的画像。
元瑾重伤未愈,又戴枷逃窜,自然逃不了多远,套在一身玄色斗篷里,把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路上躲开追兵。
可城门戒严了,根本就出不去城。又身无分文,只怕连京城都回不去就要死在半路上了。
正走投无
路之际,夏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