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冲过去要抱他,被沈明青从旁拉住,低声道:“别去!”
“阿娘,阿娘!”
“你放开!长辈们的事,同他一个孩子有何相干?”沈夫人怒甩沈明青的手,上前将沈执扶了起来,抚摸着他的面颊,温声道:“没事,没事,阿执别怕,阿娘不怪你,别怕啊,有娘在呢!”
沈执点头,伸手指了指谢陵:“阿娘,他……谢陵,我喜欢的人,我怕我以后再也不能回江州了,我这次带他来,就是想问问你,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
沈夫
人顺着沈执手指的方向望去,忽然哽咽起来,落了两行泪:“能,这亲事阿娘答应了,你喜欢就行,男也好,女也罢,对你好就行。你别慌走,阿娘给你取十万两银票,你拿好了再走。”
说到最后也是泣不成声了。原本该恼恨才对,可偏偏舍不得说半句重话,在沈夫人心里,那么软软糯糯,小嘴很甜,会抱着人手臂撒娇的孩子,怎么可能处心积虑地接近沈家,谋害沈家。
沈墨轩看起来疲倦极了,一眼都不肯多看沈执了。
元殊脸色煞白,若不是元yin扶着,恐怕老早就坚持不住了。
沈明青的脸色更是铁青无比,索性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谢陵暗叹口气,从背后拍了拍沈执的肩膀,轻声道:“我们也走吧。”
沈执点头,郑重其事地向沈夫人行了个大礼,抬眼见沈家父子没有任何表示,神色黯然下来,之后擦了擦眼泪,牵着谢陵的手转身就走。
沈夫人在身后唤道:“阿执,拿了银票再走吧,阿执!”
沈执没有回头。
“阿执,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执摇了摇头,意思是永不会再回来了。
才出府门,沈执仰头喷了口血,身子一晃就摔进了谢陵怀里。
待再度醒来时,也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二人坐在一条渔船上,谢陵见他醒了,先是将人扶坐起来,之后端起鱼汤吹温了往沈执唇边送。
沈执摇了摇头,不肯喝。
谢陵道:“是我骗了你,你喝了这个,我任你处置。”说完,将先前那匕首塞进了沈执手里。
“来,张嘴,喝一口,这是我借了渔夫家的厨房,特意给你炖的。对了,你吃不吃豆腐?”
“嗯?”
“你吃不吃豆腐?”
“……”
谢陵舀起一勺子豆腐,凑近沈执唇边:“那你先尝一尝罢。”
原来是这个豆腐,鲈鱼豆腐汤,被谢陵炖得很有滋味,汤鲜味美,豆腐吃在嘴里爽滑鲜嫩,连汤带豆腐喝了一大盅,胃里有食了,感觉连Jing神都好起来了。
“阿执,我欺瞒你,确实是我不对。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同你说才好。”谢陵将碗放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说了,任你处置,你想怎么样都行。”
沈执闷闷地将
匕首推了回去:“我说过的,我永远都不伤害谢陵。”
“原来,这就是元祁讨厌我的真正原因,可笑我此前那么努力地讨好他,如今看来,就是天大一场笑话。”沈执摇头叹气,“你们骗我,所有都骗我。是我好欺负么,连你也要骗我,你就一点都不怕我离开你吗?”
“我怕,我特别怕,”谢陵攥着他的手,亲了亲沈执的手背,声音低沉,“阿执,哥哥任你处置,好不好?”
沈执还是摇头:“谢陵,这是最后一次,你若是再骗我一次,我就彻底消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挖坑把自己活埋了。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好,这是最后一次。”谢陵将一样东西放入沈执掌中,轻声道:“这是你的长命锁。”
沈执有片刻的失神,手里这副长命锁,并非项圈,还是用了一根漆黑色的绳子编起来的,仔细一看,这绳子极细,好多股混在一起编的。
谢陵解释道:“我把你母亲的头发编进去了,还掺了一些我的头发。这是此间独一无二的长命锁。”
沈执愣了很久,当时那缕头发就摔在他的脚下,有想过去捡起来,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想到谢陵居然猜出了他的心思,并花了一整晚的时间,亲手编了这副长命锁出来。
据他所知,谢陵的手并非姑娘家那么灵巧,连补衣服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会编什么发绳,还编得如此工整,不知道要编废多少次,才编出来这个。
沈执将谢陵的手拽过来一看,果见指腹都磨红了,有些地方还破皮了。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好半天才闷闷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一趟青州罢,元殊大闹婚宴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沈家同宁王府结仇,又被元殊破坏了婚宴,若是元殊再回封地的半路上身死……”谢陵略一思忖又道:“依我猜测,元祁会借题发挥,拿沈家开刀了。我派人暂且将消息封锁起来,但也瞒不了多久。”
“可沈家是先皇后的母家,沈大人是元祁的舅父,他怎么能……”
“怎么不能?”谢陵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