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膝下唯有一子,又是个万事不让人Cao心的主儿,自从养过沈执之后,满腔慈母心都落在了沈执身上。又是十年未见了,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拉着沈执的手,感慨
道:“你这孩子,当初答应过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看看,结果你一次都不回来,真真是白疼你一场了。”
当初沈执怕连累沈家,自然就不肯回去,又因元祁吩咐,要时时刻刻盯准谢陵,自然不能离开京城半步。闻言,甚羞愧道:“是我的错,让您跟着牵肠挂肚了。”
沈大人道:“人回来就好了,一家人也算是团聚了。”顿了顿,又将目光落在了谢陵身上。也是十年未见,原先的少年已经逐渐蜕变成了文官之首。见谢陵气度不凡,当即暗暗点了点头。又想起谢陵同沈执之间的种种,更觉得谢陵有气量,不是池中之物。
果然不出沈执所料,沈夫人今日高兴,亲自下厨,做了那道拿手的酸菜鱼。一直给沈执夹菜,一时说他瘦了,一时又说他性格闷了,不消片刻,沈执面前的碗就堆得跟小山似的。
沈夫人喋喋不休道:“每年我都派阿轩把你带回来,结果每年你都不回来,压岁钱全让阿轩一个人占了,回头我去上房给你支十万两银子。这次既然来了,那就多住一阵子,待阿轩将你嫂子娶过门,阿娘也替你张罗张罗。你还在家里住,人多热闹,见到你,我就欢喜。”
沈执险些一口饭喷出来,忙抬眸瞥了眼沈墨轩,见他满脸苦笑,估摸着沈夫人不知自己同谢陵之间的关系。一时间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得婉言谢绝:“阿娘,我年纪还小呢,一时半会儿去哪找姑娘?”
“你生得如此模样,还怕找不着门当户对的姑娘?只要你点个头,阿娘立马帮你寻来,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沈执苦恼地咬着筷子,余光瞥见谢陵笑意yinyin的,一副坐等看戏的样子,当即就暗恼了,半开玩笑道:“我喜欢凶狠粗鲁一点的姑娘,比我高,比我强壮,最好会些功夫在身,遇见危险让我先跑。”
沈夫人愣了愣:“这种类型的真不好找。”
沈墨轩“噗嗤”一声,沈夫人斜眼瞪他:“你笑什么!阿执年幼,你这个当哥哥的平日里也不知道护着他!沈家的血性都被你吃了,弟弟都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保护他!让你接他回来千难万难,当初你怎么答应的?”
沈夫人指的是三年
前的事情,她一直认为沈执是受人陷害,并因此受到了全天下的指责。当年闹得满城风雨,沈执怕连累沈家,选择了独自面对,根本没有向沈家求救。
而沈墨轩更不会将阿执的身世说出来了,闻言,赔笑着道:“阿执这不是好生生地回来了?谁敢欺负阿执啊,谢陵还不得将人活剐了?谁不知道谢陵护短?”
谢陵但笑不语,偏头望了眼沈执,见他作贼心虚地低着头,一副小媳妇儿的样子,不禁莞尔,笑道:“阿执到底是我的弟弟,我自然偏宠他。这次远道而来,一是参加沈兄婚宴,二也是想亲自登门拜访,感谢二位对阿执的照顾。”
沈大人道:“阿执毕竟是沈家的养子,他想回来,随时欢迎。”
沈执心里喜滋滋的,总有一种带心上人过来见家长的感觉,一边听他们闲聊,一边夹了块鱼rou放入谢陵碗中。
待用完了饭,沈执又将谢陵拉出府门,二人在外头闲逛。
当年谢陵急等着回京,根本没在江州逛过,沈执好歹在此生活过半年之久,印象里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他一清二楚。
拉着谢陵往前走了一段,沈执指着旁边卖炊饼的老头,压低声音道:“哥哥,你看那个卖炊饼的,我小时候贪玩,常在外头胡作非为,有一回同个孩子打赌,说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他一个炊饼。偷的时候,他没瞧见,我还回去的时候,他倒是眼尖了,一把将我揪住了!”
沈执说着,往谢陵身后一躲:“当即把我抓小鸡似的提溜起来,我又不能暴露武功,一脚踢翻了炊饼摊子,这才逃掉了。结果这老头打听到我是沈家的公子,直接上门讨银子去了。”
谢陵饶有趣味地听着,笑问:“然后呢?”
“然后阿爹知道了,付了他一百张炊饼的钱,还将剩余的炊饼全买下来了。将近半个月,我吃的全是炊饼,连做梦打嗝都是炊饼味。”沈执撇了撇嘴,仍旧记忆犹新,“那次也彻底改掉了我小偷小摸的毛病。”
谢陵哈哈大笑,等笑够了才走上前去买了两张炊饼,沈执别别扭扭地不肯伸手接,低声道了句:“这个不好吃。”
结果那卖炊饼的老头儿听见了,当即就叫嚷道:“这
位公子,你可别瞎说!在江州谁人不知我家卖的炊饼最香了,就连沈家的小公子还偷去吃呢!在这一带可是远近闻名的!”
沈执:“……”
谢陵憋着笑,同那老头道:“哦?我倒是听闻沈家小公子十年未回江州了,你还记得他?”
“自然是记得,那也不能忘啊!”老汉笑着道:“那小公子生得俊啊,当年在江州可是远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