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霖怒道:“那你说他没做,你的证据呢!”
“没发生的事你让我怎么证明?”莫修然身体前倾,“让我猜猜,你从拍《少年游》开始就对他有偏见,那么要么你是因为《哑子》落选心生不满……”
“我没有,然哥,你把我想得太狭隘了。”
“哦,那就是听别人说的,是……钱舒?”
傅一霖震惊地看向他,这反应无疑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莫修然笑了笑:“狭隘不狭隘我不知道,反正不怎么聪明。”
经纪人终于找到能插话的地方,站出来打圆场:“然哥你别见怪,一霖他太单纯,干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莫修然嘲道:“别说单纯,就是蠢。”
他伸手把一沓资料往傅一霖面前一扔:“当钱舒是什么好东西?韩婵虽然不干净,但他反咬一口,更脏。”
傅一霖迟疑了一下,看向经纪人,经纪人心说这时候你想起我来了?没好气地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
傅一霖拿过来随便一翻,原本满怀质疑的目光却在翻动纸页的过程中变得愈发专注,然后转变成了震惊。
“这是真的?!”
莫修然没说话,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傅一霖又转向经纪人,对方无奈地点了点头。
“可是……”
“还可是什么!”经纪人也有些不耐,艺人经济部总监是她姐夫,因此才捞着这么一棵摇钱树,实际上她业务能力也就一般,对傅一霖的管束很少,没想到他做出了这些事。
她勉强对莫修然道:“然哥,这次是我们冒犯了,我们公司一定好好约束艺人行为,不会再有下次。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傅一霖还想说什么,却被经纪人推着离开了。
“人家都怼到你脸上了,你看不出来莫修然很生气吗!非得和他结仇?!”
傅一霖嘀咕道:“真的假的。”
“你别一根筋了行吗,脑子多转一转,被人当枪使了知不知道!得亏你没干什么出格的事,要是跟钱舒似的玩一波大的,莫修然根本不会给你解释这些,直接拍死了事。”
“……他也就是个演员,能把我怎么样?”
“也就是?祖宗,你好大的口气啊。都别说他爸那些拎出来一个就是元老的人脉关系,就他自己手里多少家公司你知道吗,认识多少人知道吗,有多少钱知道吗?混到他这个地步,演员不是他唯一的身份,更不是他最重要的身份,好吗?”
傅一霖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两人一时沉默。
电梯下来了,傅一霖走进去按了楼层,在轿厢缓慢上升的沉默中突然又开口道:“我……”
经纪人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蠢话。
“其实他不是那样的人挺好的。”
“……”
“我有点粉他,他长得真的挺好看。”
经纪人:“……”
咖啡厅里,傅一霖和他的经纪人离开后,莫修然没有立刻就走。
今天下午没有安排,他想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整理一下思绪,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他这一生做过无数的决策,小到一句台词的呈现,大到进入演艺圈的决定,每次他都做得足够果决,也足够肯定,但这时却无端有些犹豫。
可笑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哪怕过一阵子阮篙真的又腻了反悔了,难不成就任他离开吗?
莫修然扪心自问,片刻后无奈妥协。
他还是会放他走的。
修长干净的手搭在白瓷杯柄上,骨节分明,指甲圆润整齐,随随便便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莫修然端起来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回桌面,忽然发现自己桌子上落下一大片Yin影。
他坐的地方临街,这边紧挨着铭华的大楼,艺人们出入早成家常便饭,因此并不用特意遮掩,本以为是被人认出来围观,拧着眉转过头一看,却发现趴在玻璃上的正是阮篙。
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双手压在玻璃上,从里面可以看见白皙的掌心,傍晚的阳光从他背后洒落下来,给他裹上一层毛绒绒的金边,尤其是蓬松的头发,碎发与空气的交界被模糊成了金色光晕的过渡,整个人像是要化在夕阳里。
看见莫修然发现自己之后阮篙便离开落地窗,从咖啡店正门走了进来。莫修然坐的位置是个四人卡座,面对面两条长沙发,他坐在其中一个靠过道的位置,阮篙跑过来却不往他对面的位置坐,而是把莫修然往里挤了几公分,紧挨着坐下了。
坐下还不算,他还把手放在了面前咖啡杯的杯柄上,漆黑透亮的杏眼扫了莫修然一眼,见他没生气也没阻止,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笑得像个偷到油的小老鼠。
莫修然被他弄得十分无奈:“再给你点一杯?”
“不要。”阮篙断然阻止,又端起来喝一口,苦得鼻子一皱。
“不喜欢就别喝了。”莫修然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