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皇后亦忽然伸出手,打了陆云亭一巴掌,口中歇斯底里喊着:“他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云亭被打的微微侧了脸,他却依旧道:“阿煜,是你吗?你回来了啊。”
陈煜看着他,心中微微一紧,不由想——陆云亭大概是疯了。
而白熠在一旁看着,却是默然无语。
那皇后颓然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你便这样折磨我,自他死后让这皇位空了几十年,你竟这样恨我,如今都不肯看我一眼……”
她忽而哭了起来,满是华发的女人此时却仿若个婴孩儿一般:“你为何当初不杀了我!”
半晌,却听着陆云亭开口,他声音暗哑苍老:“阿煜曾说,不论如何,都不可对亲人刀剑相向……”
这大概是某次一战结束之后,两人所谈之话。
“不知阿煜可会在奈何桥上等我……”他如此说着,却是又苦笑起来,又道:“不会了,阿煜肯定恼我的很,定然早早离开了……”
这些事看来清明的很了,白熠不由叹了口气,便走过去两步,在那将军的前额轻手一拍。
陆云亭一双浑浊的眼眸不由微微亮了起来,他看着殿中的人,豁然颤抖着抬高了声音:“阿煜!阿煜你来了!”
那皇后只顾哭泣,她微微颤抖着,几乎要被陆云亭的呼唤弄疯了。
陈煜却是缓缓走过来,他面貌依旧如同以往一般,直直看着苍老的陆云亭,他缓缓开口道:“云亭,我来晚了。”
陆云亭已是回光返照,他面色微红,竟好似那时战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陈煜只道:“阿煜,我心悦你。”
说罢,便缓缓阖上了一双眼,没了气息。
离开之时,白熠不由问他:“你可要在此处留一留?”
陈煜只道:“如今的他不过是一副躯壳,走罢。”
他于此,倒是看的清明。
他们方乘了云,便听着皇宫内丧钟已然响了起来……
天色渐亮,一众小蛟龙也起身,忽见这平月洞内有两人,不由呼朋唤友道:“快来看,此处竟有人!”
众人便呼呼啦啦围了过来,一眼便认出了陈煜,口中便叽叽喳喳道:“咦!这不是陈哥哥?!”
“那这人又是谁!”
“他好漂亮……”
昨晚陈煜说是无甚,却是借酒消愁,岂料这酒的后劲却是不小,如此便睡的甚熟,而白熠前半晚都在想饕餮的事,撑不住才合了合眼,如今也睡的死。
两人被众人围着观察,却是一点儿都没察觉。
直到——
“呀!石桌没了!”那小蛟龙仿佛看见什么诡异的事儿,不由叫喊起来。
白熠的变化之术如今来讲不过尔尔,能撑过一晚,还在于他只变幻了石桌,却也差不多到了时限。
随着这一声尖叫声,两个趴在石桌上的人轰然便落下去,陈煜直接砸进了碎石子里头,磕的瞬间清醒了,不由痛呼一声睁开了眼眸。
而心中却是奇怪,这白熠如此摔都没摔醒?
不由便抬头看去,却见白熠身旁竟是多了一双皂靴,在往上看,一个黑袍男子,他相貌冷峻,长眉入鬓,一双黑眸,正带着几分柔情看着怀中的白衣少年。
这人,可不就是这碧波湖之主螣蛇?
再往旁处看一看,众小蛟龙俱低着头,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方才闹哄哄的熊孩子模样,早早便抛到爪哇国去了。
第95章 以后,便叫你小黑
白熠睁开眼时,发觉自个儿身子底下已然不是那石桌了,而是颇为柔软的床铺,上头一片青纱帐柔柔垂着,挡了些许日光。
他不由扯开帐子往外瞧了一眼,此处亦是个山洞模样,但相比那平月洞,却是利整多了。
里头亦是五脏俱全,而床前便有一扇四君子屏风,打眼看过去,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人。
他不由快速跻了靴子,匆匆绕过去,却见——一个黑衣男子背对着他,此时正在饮酒。
他一身暗色法袍,墨色长发交织在上头,仿若浓得化不开的墨,那微微的酒香传过来,白熠不由闭了眸深吸一口气。
“你是何人?”他开口问道。
那人指尖微微一顿,而后便缓缓转过身来,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上挂着几分浅笑看向白熠,口中反问道:“你觉得,本尊是何人?”
白熠眸中不由带了几分疑惑,将将开口之时,却听着外头有人喊:“老祖宗,那,那碧波池中的酒都清出来了。”
老祖宗?那岂不是螣蛇吗?白熠心中如此想着,当初他倒是迷迷糊糊间见了螣蛇一面,但那时方在他肚子里爬出来,感叹生之不易还来不及,哪有什么Jing力注意他是何模样,如今见了,心中却是不由道——这人竟让人觉得如此熟悉。
螣蛇沉声应了一声,口中只道:“下去罢。”
待那小蛟龙走出去,白熠忽而想起一事,便道:“不知大人可知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