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在玻璃的反光之中看向他,余非已经坐在了床沿,坚定地看着他:“你心里一开始就有答案了吧,做你不要觉得后悔的事。”
“你知道吗?”余非说。
“嗯?”
“你如果真的要担风险。”余非严肃地看着他,“千万别带上我,我和你没关系。”
“……”
魏秋岁无奈地把手撑到了窗台上,转身看向他,正要发作,余非已经从后面用额头抵住他的后背,边抖肩边开玩笑:“开玩笑的,你从现在开始做的任何决定,都会变成两个人的决定。”
“但你要答应我。”余非抬头。
“惜点命。”
“…挺明白啊你?”
“嗯。”魏秋岁动了动,“所以现在有点疼,你起来一下。”
“……”
受了伤的魏秋岁少了身上的一份气性,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让人会有变化,比平日里都来得温柔。余非和他睡不着觉,又因为病房没人,难得休息,头挨着一起在床上回忆着从前的一些事情。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魏秋岁说,“我路过那里,没想到看见你在被人打。”
余非挠挠头:“我都不认识他们,要不是你,我估计被打死都死得冤枉。”
魏秋岁和余非在那一次见面之后就认识了,余非对他几乎是一见钟情。
不管是年少还是现在,余非一直都是愿意热情地去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但还是因为性向的原因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
“那时候在想啊,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一辈子当你弟弟。”余非说,“但是某天一想到,你会结婚生子,从今往后会有人和我一起分享你,就觉得非常坐不住。”
“所以就表白了?”
“对。”余非点点头,“所以就表白了,做不成哥们兄弟朋友也好,你是直男也好,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这句话我一定要说,要让你知道。”
他转头看着魏秋岁,眼里亮晶晶地全是笑意:“还好老天开眼,你是弯的。”
“那被我表白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余非问,“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这个问题。”
魏秋岁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慢慢道:“那天是在白淀湖旁边。”
早春的白淀湖,下午快日落的时候,逆光的少年在连片的芦苇前回头,忽然笑着问他:“哥,不如我们恋爱吧。”的时候,自己在想什么呢。
魏秋岁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只想一动不动地,连眼睛都不眨地把这一幕刻在生命之中,一辈子都不要去忘记。
“我妈以前问过我。”余非说,“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呢,她说你们男孩儿是不是就喜欢这种‘出生入死’的酣畅感,就不能试着细水长流一点吗。一辈子那么长呢。我当时也是嘴笨,我就只会叫只会喊什么都不会。”
“你喊了什么?”魏秋岁问。
“我喊什么啊。”余非貌似夸张地在床上尖着嗓子低低喊起来,“我喊‘妈!我不!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你阻止不了我!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魏秋岁鼻子里哼笑出声,边摇着头别向了另一边。余非也跟着一起笑,笑得抖肩:“笑屁啊,现在想想是特傻逼,但当时候觉得为了爱情真的好酷。”
魏秋岁笑完,侧过头来看他:“现在嘴不笨了,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嗯……”余非点头,“这个事儿吧,我当然都喜欢。进能和爱人出生入死,退能细水长流,这才是我想的最好状态。”
“出生入死。”魏秋岁喃喃道,“细水长流。”
“是不是对我没说‘我就要和他在一起!!’这样的话感到很失望啊魏sir。”余非靠着床垫子,手枕着头,“虽然我这人比较善于表达,但有些话,我还觉得不能那么早说出来。”
魏秋岁垂着眼点点头:“嗯。”
“但我们魏sir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余非笑着拍拍他肩膀,“毕竟某人以前被我逼着说个‘想你’都要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这方面意外的不男人。”
“好了。”魏秋岁摆摆手,把他的头压到枕头上,“睡觉吧,留点力气。”
“晚安!”余非伸手把他也搂下来。
……
余非毕竟年轻,在床上躺了两天,浑身疼是疼,但已经变成了能承受的疼,感觉再躺上一天就能起来一百个仰卧起坐了。而且他充分怀疑,自己身上的酸疼感可能还有他和魏秋岁两个一米八大男人挤一起睡床挤的。
这天早上,魏秋岁接了个电话。他接电话的时候话不会多,可能是天生的习惯,也可能是刑警职业病,也可能是没睡醒,总之就是从鼻子出气“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但是魏秋岁这条咸鱼,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余非。”他从床上起来到下地的过程一气呵成,“走。”
“???”余非手上拿着两个医院早餐车送来的包子,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