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辩解,只道:“不找了,何必打扰别人。”
“你可真是……”朋友找不着合适的词,道,“够痴情的。行了,我这边忙着,要是下个月电影节前我赶得及回北京,就见个面,聚一聚。”
这电话打了约摸半小时,李铮刚挂了,南山就推着茶具进来,在茶几旁单膝跪下,给他泡茶。
今天喝普洱,一泡洗了茶,二泡七秒出茶。
李铮示意南山也坐,道:“你也来点。”
南山倒不客气,起身坐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只喝茶,不和李铮说话。
“怎么?”李铮现在看他近似看简宁川一般,道,“还生气?我跟你道歉行吗?”
南山故意一副赌气的语调说:“你道什么歉?我没生气。”
李铮笑道:“这叫没生气?平时闲话一箩筐,今天舌头让家雀叼走了?”
“听这意思,早嫌我烦了?”南山接茬开玩笑,“那多给点小费,我保证每天都闭着嘴。”
李铮伸手道:“行,账单呢?拿来给我签。”
南山在李铮手上一拍,像是破冰的信号,两人一下都笑了。
“你就真没一点喜欢我吗?”南山道,“问那种问题,知不知道很伤人的?说的像我喜欢你,就是图你年龄大……哎你爱洗澡吗?”
李铮不懂这梗,满头问号,看还放在旁边的那盘和田枣,十分疑惑:“洗枣?”
南山差点笑疯了,边笑边说:“爱洗爱洗,你干净得都快有洁癖了。”
“……”李铮把话题拉回正轨来,道,“我问的时候,没想到你会朝这个方向理解。”
南山止住了笑,正色道:“刚听这问题是生气,后来我想了想,没准你是对的,我自己都没留意过这事,前面谈过几个对象,也都比我大点,就一个年纪比我小的,性格也比我要成熟很多,很会照顾人,我大概……可能就是喜欢年长的温柔恋人吧。”
李铮说:“那你错看我了,我不会照顾人,自理都成问题,脾气也不好。”
南山道:“你脾气还不好?讲真的,你真是照着我喜欢的类型长的,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了。”
李铮:“这……”
南山抢着说:“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胡说八道,好多人都不信这个。但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就那天第一次见面,来之前我真没想到你本人这么、这么好看,你整个人都是发光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紧张起来,还有种表白时难免的羞涩。
“我懂,”李铮道,“我相信一见钟情。”
南山笑了下,马上又垮掉,道:“得,我知道了,你准是对谁一见钟情过对吗?唉……我就知道,你这条件,能一直单着,多半是心里有放不下的人。”
李铮低垂下眼睫,唇边露出一点点笑意,是默认了。
“是什么样的人?”南山试探着问,“为什么没能在一起?”
李铮没有回答,却接续着一见钟情的话题说:“一见钟情是很容易的,对方漂亮、英俊、气质出群、各方面符合我们的审美,那一瞬间的心动就很常见,可这离爱上还远得很。你从前谈过的恋爱,为什么没能到最后?”
南山道:“是我先问的,你先答。”
李铮道:“他结婚了。”
这是南山设想的几个答案中的一个,他又问:“那他是你的初恋吗?”
李铮点了点头。
南山:“……”
李铮笑笑,说:“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我没什么值得同情。”
“好吧,”南山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我有点伤心,我好像很难追到你了。”
初恋,还是一见钟情,最后结了婚。
这种白月光,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赢面太小了。
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和我的前任们没走到最后,”南山道,“都是我的问题,我很没安全感,到恋爱中后期,很会没事找事,最后把对方惹毛,就会离开我。”
这是实话,也是他在李铮面前的示弱,他能感觉到李铮不太吃过于强势的那一套。
李铮却立刻联想到了简宁川。
简宁川虽然天生乐天派,但在很多时候也很没有安全感。
小时候他总要和李铮一起睡,哪怕睡着了,小小的手还固执地捏着李铮的手指,怕他会走掉,七岁以前还经常半夜会哭醒,因为做梦,“梦到干爹不要我了”。
后来长大了自己睡觉,总要抱着一个大玩偶,后来不好意思抱了,也是自己蜷成一团。
还有很典型的一个表现,李铮每次问他“想我了吗”,他一定会先反问“你想我了吗”,得到肯定答复,他才会说“那我也想你了”。
李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简宁川不反对,李铮可以一直接受他来自任何方面的索取,小小的安全感缺失,不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