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拉了回来,低头问道:“你真的没事?”
岑星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你们看!他是不是自己摔的!是不是!”霍行之指着视频大喊,“我靠还好摔了,不然我被这么砸一下还不变成傻子啊。牺牲他一条手臂挽救本校最智慧的大脑,太便宜了!”
视频里只拍到上半身,施文到底是被什么绊倒,看不出来。
虞惟笙把岑星拽住不动声色拦到身后,才说道:“这个施文,摔倒前明明抬着头。当时旁边人也不少,那种情况下他不太可能判断出是谁绊了自己吧。”
“太狡猾了这个人,这种时候还想着污蔑,”霍行之连连点头,“所以才脚滑了。”
岑星的模样实在太乖了,连难缠的教导主任都不由自主地下意识想要相信他。
“所以你确实没有去绊他,是不是?”他看向岑星,说话时语气少见的温和。
岑星沉默了好一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下,先点了点头,接着又小幅度地把头摇了摇,一副纠结模样。
两位老师不明所以,虞惟笙强行替他翻译:“他说,‘是的,我没有’。”
岑星把头低下了。
那之后又过了一阵,霍行之的家长才终于赶来。
虞惟笙带着岑星离开学校时,整件事只算告一段落,但并未彻底解决。对几位学生的处理办法学校还需要讨论,至于施文的伤势,责任与赔偿需要几个家长自行协商。施文的家长在医院里,暂时抽不出空过来。
霍行之家来的还是上次那位阿姨。她气得不行,从走出办公室起不停批判儿子,怪他成天就知道惹事,一点都不了解父母的辛苦。
虞惟笙是开车来的,顺道送这对母子回家,听了一路。
从这位阿姨的言谈间,虞惟笙很快意识到,她之所以来得晚,并不是因为对孩子不关心,而是工作实在走不开。
不是所有人都像虞惟笙那么自由,能随时给自己批假。
普通工薪阶层,为了能给孩子出国留学提前攒点生活费,挺不容易的。
虞惟笙主动表示,事情是因岑星而起。之后对方如果要求经济上的赔偿,可以由他们家独立承担。
对方客气了几句,没再推辞。阿姨性格挺外放的,骂完了儿子又主动同岑星搭了几句话,最后分别时对虞惟笙笑着说,看这两个孩子感情那么好,以后说不定能成亲家。
霍行之大声嚷嚷,被提溜走了。
岑星坐在副驾驶,满脸惊恐。
虞惟笙看了看他,一言不发再次踩下了油门。
“我看视频里你一直捂着下巴,真的没事吗?”虞惟笙在途中问道。
岑星摇头。他当时没觉得多痛,只是被自己嘴里冒出来的血腥气给吓到了。
虞惟笙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说道:“其实是你绊的对吧?”
岑星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的袖子都差点被你扯坏了,”他故意逗他,“力气还挺不小,难怪绊人也那么快准狠。”
岑星低着头,表情凝重。
“挺好的,”虞惟笙跟他起开玩笑,“拯救了你们学校最智慧的大脑。”
方才在办公室里听霍行之这么自称时他就想笑了,强行憋着。此刻复述出来,终于不用再忍。
岑星试探性地看他。
“你朋友看你受欺负就帮你出头,”虞惟笙说,“你当然也应该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帮他。这有什么错呢。”
岑星点了点头,可看表情,并不像是释怀了的样子。
“难道你后悔了吗,”虞惟笙问他,“让霍行之被砸一下比较好?”
岑星立刻摇头。
虞惟笙看了他一眼:“所以,是觉得自己骗人了,心里过意不去?”
岑星低下头,表情纠结,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车在此时驶进了他们所在的小区。虞惟笙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
“会因为这种事有负疚感,已经是品德高尚的表现了。”
岑星不解地看他。
“如果是我,这时候心里只会偷偷得意,”虞惟笙说,“害我的人遭了报应,我还不用负责。简直大快人心。”
岑星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考。
“害你的人遭了报应,”虞惟笙重复了一遍,“这才是前提和重点。你要是心里也觉得有点开心,那只说明你是个正常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岑星又想了一会儿。在下车前,他用力点了点头。
可不知为何,一直到坐到了餐桌边,这孩子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在替你朋友担心?”虞惟笙问。
岑星摇头,又点头。接着没了反应。
若他愿意表达,早就已经拿起手机开始输入了。不吭声,虞惟笙就只能继续猜。
“别想太多,”他说,“就算那个叫施文的家里要闹,总有解决办法。”
岑星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