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凶手是随机作案的话,查死者的社会关系也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那怎么办啊?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等着凶手逍遥法外吗?总得做点什么吧。”
“我们全国现在有多少个城市试行DNA–Y染色体鉴定技术?”
郝幸运被邢楷这突然冒出来这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问懵了,“DNA–Y染色体鉴定?就是那个在男性父子及父系之间单项传承,通过警方基因库里的同源染色体,找到和凶手相近的DNA,直接缩小搜查范围的技术?这个近些年全国范围内都在逐年普及,已经很成熟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全国每天都会发生新的犯罪,警局内部的DNA数据库随时随地都处在更新的状态,因为要对新犯罪记录的嫌疑人提取生物样本,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将凶手的DNA信息发布到全国警方的数据库中,进行全国范围内的匹配协查,把和凶手DNA相近的人全部都给我查出来,凶手没有在警局留下犯罪记录,不代表他的家族他的亲戚没有。”
郝幸运摸着下巴连连点头:“嗯,队长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半个小时之内把信息发到全国各地也都是小事,问题是……”
“我们去哪找凶手的DNA?”这话是林立,陈陌,谢冰几个人异口同声问出来的问题。
他们牵着警犬带着一大队的警员,把那么大的文西公园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全都搜查了一遍,一上午还是一无所获,到现在郝幸运头上还顶着两片从公园树林里带出来的树叶没来得及摘下来,受害人的尸体被解剖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留下来的东西,队长什么时候喜欢在那只想不做,净说些没有的空话了?这是他们现在共同写在脸上的疑问。
“详细的情况一会开会再说,你现在先按我说的做,至于我怎么找到凶手DNA的,准确来说不是我找到的,是以前的刑警还有七个受害人用生命换回来的。”邢楷把手里的卷宗举起来,“横跨二十多年的连环杀人案,八条人命换来的,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希望一切还不算太迟。”
☆、万恶之源
虽然还没看邢楷手中的那份卷宗的内容,但大家从他那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里听出了太多的东西,哪有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分明是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
“你和小顾负责DNA全国系统内搜索,其他人过来开会。”
“交给我了,”郝幸运眼神放光,拉着顾念恩的衣领立马就跑走了。
通过警方内部网络系统请求全国协查这并不是件难事,有协查令,加上追查的又是一级杀人犯,协查通告发出去,动用全国的警方数据库去找一个人,听起来好像很高大上,似乎马上就能志在必得,实际上却是大海捞针,是在赌,不然二十年过去了,何必非要等到今天?
Cao作对郝幸运来说更不是难事,信息发出去也不过花了十来分钟,难的是等,难的是无法预知到结果,张建平像例行公事一样每个月都往鉴定中心跑一趟,一跑就跑了二十年,至今没等到结果,或许他们也一样,但邢楷好像笃定凶手猖狂不了多久了,敢再次犯案,敢再次挑衅警方的底线,就说明他还是觉得自己活够了。
既然邢楷笃定,那么其他人也抱着同样的信念,从通告全部发出去的那一刻开始,郝幸运就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盯着消息的那一栏,确保自己会在收到回复的一瞬间就能立刻打开发过来的内容,顾念恩站在办公室的正中心,像个石柱一样,注视着办公室电话的动静,确保在铃声响的下一秒能冲过去接通,两人就这样屏息等着一个石沉大海的消息。
7.15杀人案的卷宗,想要理清楚来龙去脉确实要花很久的时间,邢楷把卷宗复印之后人手一份,在会议室里开始了漫长的案件分析研讨会,身后的多媒体一张一张放映那些陈旧的卷宗,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认真听着他的分析,中途受害人的家属来警局哭闹了很久,所有人不得不暂时终止会议,全都投入到受害者家属的安抚工作上。
这种事情他们做了很多次,是他们作为警察的必备功课,每一次有杀人案发生,他们都需要做这项工作,但奇怪的是无论做过多少遍,都没人擅长,没人Jing通,因为他们不能对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家属拍胸脯保证,我一定把凶手给抓回来,没人能说出那样的话。
节哀顺变这样的词说烂了,说得他们都麻木了,陆铭和林立两个人合力架起已经第二次晕厥过去的母亲,邢楷和陈陌及时拉住了要拿刀去砍死凶手,要为自己惨死女儿报仇的父亲,谢冰紧急联系了几个警员过来,让他们寸步不离地监督着这两位千万别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做完这一切,每个人都已经是焦头烂额。
“以前接待受害人家属这种工作全都是推给小顾来做的,那家伙每次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总能让那些家属情绪平静下来,现在看来,原来他才是全队最厉害的人。”这是拧着眉头的几人现在心里共同认可的事实。
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忙的午饭都忘了吃,“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