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再厉害,简释意也不过是个毛孩子,我是忌惮他那个爹,但还不至于奈何不了他。苏骄,你可能不懂什么叫炒绯闻。”
??他沉着嗓子说:“你们现在宣传的有多大,以后分手的时候会成倍宣传回来——你是不是盼着跟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能修成正果?”
??苏骄的手腕被他一把攥住,疼得他一抽,“放开!”
??就快到嘴的rou何缔怎么可能放开,他凑近苏骄的脸颊如同狼嗅血腥似的深吸了一口气:“——太天真了,苏骄我告诉你,简家是豪门,世代耽美之家,怎么可能要你这种出身的人进门,你那个就算当了影后还是会磕了药到处找男人的亲妈——瞒得住别人,你瞒得住简家?”
??苏骄狠狠挣扎了一下,像是活鱼离了水濒临死亡的挣扎,他几乎扭断自己的腕骨,何缔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他眼里的景色——他眼里是荒草一般令人惊怖的静:“……你再敢提一句她,我要你的命。”
??“哈,哈哈哈……”良久,何缔笑起来,他放开手,又轻轻嗅了一口苏骄腕口的红痕,好像那是一朵鲜嫩初绽的花。
??“要我的命?我等着。我希望下一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躺在我家的床上。”
??苏骄抖了一下。
??何缔笑着出了包厢,临走前还回头说:“红酒别浪费了,法国最贵的品种之一,一百年也得不了几瓶,这酒风华绝代,跟你一样……哦,也跟你妈妈一样。”
??他关上包厢的门,几秒后,果不其然听到了门里酒瓶狠狠砸碎的声音。
??苏骄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抄起桌上的高脚杯就往旁边的“墙”上扔,没想到这面花里胡哨的“墙”竟然喊了一声。
??“谁?”苏骄戾气极重地皱了皱眉,“出来!”
??简释意拍了拍领口沾上的红酒渍,无奈地向两边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苏骄瞪大了眼睛,睫毛急速颤了几下,急惊之下骤然失语。
??简释意走过去,垂着深眸掰开他攥着高脚杯的手指,把杯子解救下来。
??“好了。人都走了,跟自己过不去?”
??苏骄晃了一下,简释意赶紧稳住他:“怎么了?”
??但苏骄像是被火舌舔到了一样猛地推开了简释意,跌坐在椅子上:“……你……出去。”
??“我怎么总是出去,快滚,幼稚……你就没别的词儿了?”简释意无奈,拉过椅子坐他旁边,蹭了蹭鼻子遮掩道:“那什么,我看见你从电梯出来,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咳。”
??苏骄:“你都听见了?”
??“没,”简释意发誓,“我什么都没听见。今晚是我们俩在这个包厢里喝多了,这不是,连酒瓶都打了。”简释意拿起桌上的红酒塞嗅了嗅,看向苏骄:“明天我赔你一瓶新的。”
??苏骄狐疑的盯着他,一双眼珠分毫不错地看着简释意的眉眼。
??简释意正直脸。
??丝毫没有刚刚控诉自己是“秦香莲”的委屈。
??现在最委屈的不是差点惨遭背叛的“秦香莲”,而是硬壳被人撬开软肋被人一眼看光的“陈世美”同学。
??突然苏骄被冻到了似的浑身抖了一下,如果他有尾巴,简释意坚信这一下一定从耳朵抖到尾巴尖儿。他眼尾泛红,长睫都软塌塌地垂下来,一副极为受伤的样子。
??简释意盯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受伤版苏骄,喉结滑了一下。
??“苏骄,其实吧……”简释意试图“安慰”这只正在极度炸毛状态的娇娇:“我知道你妈的事情……”
??苏骄猛地瞪大了眼:“简释意!你!”
??简释意赶紧按住他肩膀抚顺毛:“你长得跟你妈挺像的,好些人都这么猜过,你也犯不着跟姓何的那老色棍计较,他故意拿话激你,你就上钩了?我可不知道你这么蠢……”
??说着说着就开启了嘲讽模式,简释意赶紧弥补:“你妈当年风华绝代,一代绝色影后,你长得像她又不丢人,何必动气。”
??苏骄盯着桌上的高脚杯,沉默良久。
??“……我不是气她。”
??“不是气她?”简释意眯了眯眼,“你是在气你自己吗?”
??苏骄抬起眼,眼眶泛红,但眼睛里饱含了细碎而被烧毁的光:“我气我自己!!够了吧!好看吗?!看我们在泥里爬很好看吗?!”
??“……滚出去,明天你就可以跟全世界说你跟我分手了,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爱怎么说怎么说,说我跟谁怎么样了都行!别……别再来烦我。”
??苏骄跌坐在椅子上,发完了一通大火,把胸腔里所有满聚支撑的怒火全部倾了出去,流了一地鲜血和酒香。
??简释意看见他白皙手腕上刚刚被勒出来的新伤。
??他的脸看起来凄艳又绝情。
??真真像极了当年那个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