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二皇子想见你。”
邬陶落笔的手指一顿,沉默了好一会,饱蘸墨水的毫尾晃悠悠地落了一滴到纸上,瞬间洇出大片黑色。
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中带着点惯常的宠溺,换过了一张崭新的纸,对亲信道:“让他进来吧。”
然而直到邬玦进来邬陶也没有下第一笔。他长久而沉默地用眼睛描摹着生宣的纹路,握笔的手一动未动,待披着一件貂毛大氅的邬玦站到了门口,才终于缓缓落下了第一笔。
温暖宽大的黑色衬得邬玦愈发身形单薄,令人怀疑衣服下面是不是唯有一层皮包着硌人的骨头,神色憔悴而苍白,两颊却挂着抹不正常的chao红,素来清傲的眉眼间竟流转出低贱又撩人的魅惑。他懒懒散散地靠在门框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让露出一点被包裹在大氅里清瘦的锁骨,看起来里面似是未着寸缕。邬玦毫不掩饰地看向邬陶,嘴边挂着一个无所谓的略带嘲讽的笑容:“大皇子殿下,果真今时不同往日了,我来也要通报了么?”
邬陶一开始并没有看他,闻言轻轻皱了皱眉:“瞎说什么,只是这两日不太平,他们照规矩……”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了,邬陶已然抬眼看到了邬玦的装扮,愣了愣,眉头拧起一个更紧的弧度:“你这是做什么?”
邬玦得意地笑起来,干净爽朗,眉目飞扬:“奴才是陛下派来服侍你的通房丫鬟,这机会我可是争取了好久呢。好多女人都想跟我争,可她们谁都没有被放在暗娼馆里长大,自然争不过我。我什么都会的,殿下,你可敢要么?”
这人几时说过“奴才”?这两个字被那飘飘荡荡的嗓音着重咬出来,音调着实诡异,像是胡人在努力说蹩脚的官话。邬陶不知他这是唱的哪出,情知窥伺这大皇子府邸的人实在不少,只好先皱着眉头将人拉进了书房,压着猛然升腾起来的怒气,关上门后转过身,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质问道:“小玦,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邬玦舔舔嘴唇,笑着欺身上去,将邬陶困在自己与门之间。他比邬陶矮上半头,说话的时候不得不仰着头,笑意竟不知为何更浓了些:“我说得不对么?我本就是暗娼馆长大的低贱野种,来服侍大殿下,可真是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邬陶鼻尖闻到他身上那一如既往如雪又非雪的清寒味道,混着过烫的呼吸,竟是蒸腾出了一点若有似无的情欲味。他沉着眼眸将人推开,不自然地走到了桌案后面,竟不再看他,垂眸提笔,沉默了片刻,声音软化了下来:“这种无稽之谈以后不许再说。我尚有许多政务未曾处理,你早些回去吧。”
邬玦抬脚也慢慢跟过去。步伐明明从容正常得很,却偏偏能被他走出十二分的妖娆风情,竟还自然得要命,想他前世定是一个十足的妖Jing。邬玦停在案前,俯身抬眼看上去,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委屈:“怎么,哥你嫌弃我被人cao过么?”
白皙细瘦的手指轻轻勾住了大氅领口的系带,邬玦就这么迎着邬陶愤怒沉黯的目光,含着笑意一点点解开了这件外衣。貂皮太重,很快便从邬玦光滑的肩膀上萎落到了地上,将它遮掩的漂亮又yIn荡的身体不加掩饰地展露在邬陶面前。
他里面到底还是穿了一件衣服的——但恐怕还不如不穿,那件松松披散着的白色纱衣透如蝉翼,似掩非掩着胸腹间那些未曾消散的细碎吻痕,红艳的ru头上各挂着枚做工Jing细的桃花耳环,随着邬玦轻微的动作晃动出美艳的春色。胯部横系着一条窄细的丝布,固定住了穿过两腿之间的那块几乎算是绳子的布料。邬陶的视线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件纱衣在tun部处不知被什么东西顶出了一段空落的距离,愈发显得腰窝凹陷如块小小的洼地——多么适合放上一个男人的手掌啊,往下按,来回抚,他就会颤抖着身躯晃起腰肢来求你cao他。
如果邬陶的自制再差一点点,他毫不怀疑自己会立刻给邬玦那张漂亮的脸蛋印上一个清晰的巴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邬玦笑着爬上邬陶用来批阅奏章的桌案,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巧巧地并腿坐着,说出的话语却堪比青楼里的下贱娼ji,“勾引我并没有血缘的哥哥,等待着他cao进我后面那个yIn荡的小xue。”他不等邬陶发火,自顾自往下说道,“哥,你cao过男人么?你放心,我后面shi得很,过来之前我叫你的亲弟弟开扩过了,里面还有他的东西呢。我后面不会比女人差的,真的,不信你看……”
他张开大腿,刚想掰开tunrou,一件外衣便劈头盖脸地砸到了他身上。
“你现在停下,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邬陶竭力平复着自己因气恼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却仍是越说越急,“昨晚那件事我也不会探究,更不用担心我会……会看你不起,我无权对你的选择置喙。至于你是不是我亲弟弟这件事——我说过,只要你想,就永远会是。”
“那如果我说——”邬玦嘴角愈发飞扬爽朗,可那笑容是虚无的,带着再也掩藏不住的癫狂,“我不想呢?”
邬陶怔住了。
漆黑如星的眼里好似积蓄着整片夜幕的孤独悲伤,邬玦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