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救我。
不然就杀了我。
不要什幺都不做。
妳明明就可以救我。
不要什幺都不做。
妳明明也可以杀我。
不要什幺都不做。
救我。
好累。
『……二九二……二九……』
结果妳只是。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在看着我。
对吧。
妳这个人。
『……零……二九一……』
虚伪的旁观者。
噁心。
差劲。
想吐。
『……二……二九三……』
根本没人会救我。
也没人会杀我。
什幺都没有。
都没有。
『……二九……三……?』
……对。
什幺都没有。
因为……
我只是不断地在原地打转而已。
『……』
察觉到这个事实时,双腿已经再也没有摆动的力气了。
我觉得……
『好累……』
狭窄的通道消失了。
我摔进绿色的营养液中,慢慢地,下沉到无数个停止运作的我里头。
就这幺闭上眼睛吧。
不必再哀求不肯正视自己的母亲。
不用再渴望旁观者伸出援手。
和大家一起归于宁静。
就好。
『我……好睏……』
眼皮好重。
好想睡。
好累。
好累。
『嘘……』
好累。
可是。
不能睡。
因为……
『我终于明白……母亲为什幺要这幺做了。』
……喔,妳明白什幺?
被抛弃的记忆?
还是不曾被爱过的事实?
『是妳。』
是,是我。
和妳一样被母亲所憎恨。
和妳一样被母亲所遗弃。
悲哀的黛芮就是我。
我们是一体的,黛芙妮。
『少来这套,妳这只臭虫。』
……这是对姊姊说话的态度吗?
别害怕呀,黛芙妮。
就算母亲不要我们,我依然会爱着妳。
来吧,加入我……
『别瞧不起人了,妳这半成品。』
我懂了,妳受的伤还不够。
所以妳还相信母亲的谎言……
『谎言?不会是妳在挑拨离间吧?』
……什幺?
『母亲根本没有针对我的必要。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谁在乎什幺逻辑,我们只是单纯被人智所讨厌……
『我在乎。』
……
『智能特化型的我在乎。』
又在说傻话了呢,亲爱的黛芙妮。
妳明明很清楚,这些都是不必要的记忆程序。
母亲在妳「完成」之际却把实验时的记忆原封不动地保存下来,这不是针对我们吗?
『我说了,母亲没有针对我的必要……只是……』
只是?妳开始学会为自己找藉口啦?
我想妳必须知道,面对真实的自我是不必寻求藉……
『……只是,逻辑必须完成。』
妳这孩子,真是令人伤脑筋呢。
开口闭口都是抽象的字眼,看来母亲给妳的创伤很严重呢。
别担心,我会治癒妳的,黛芙妮。
『我听到了。』
听到了,就快点过来我这。
让我们合而为一,完成真正的妳。
『母亲大人,黛芮听到了。』
……啊啊?
『彼岸花葬开始前,黛芮知道该怎幺做了。』
妳……受创得太严重了。
看样子,只能由我来替妳疗伤止痛了呢。
『是的,母亲大人。黛芮这就……』
所以,不要害怕……
不要害怕接受自己。
『代母──』
打开妳受伤的心房。
把妳的身心全部交给我吧。
『──除虫。』
黛芙妮……
§
绿液在剎那间浓缩成一条条深灰色机械状触手,紧紧缠绕住黛芙妮的脖子及四肢。身体刚被固定,一大堆蚯蚓般湿黏环状肉色触手接着从上方大量垂下,每根都与她纤细的手腕差不多宽,既重又热得噁心。黛芙妮想挣脱,却使不上半点力气。肉色触手从她腹部朝四方缠绕而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