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斐扒开了身上的手,不料被缠得更紧:“到地面了。”
宋晏行先是睁开一条缝,确认安全后才敢撒手。一下来就立刻开启池斐□□大会。
池斐听罢笑了:“你怎么这么难伺候?恩?小道侣。”调笑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宋晏行却以为他在嘲笑自己,两人的身份好像互换了,现在是池斐在不断满足他的要求,而他挑三拣四。
前方便是赵家村,村口站着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看样子在等人归来。待看到两个身影后忙迎了上来:“剑尊大人。”
他粗眉大眼,两颊却消瘦得不成样,看起来是强打着Jing神出来,蜡黄的脸色透露着近来的状况。
赵家村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穷乡僻壤,依山而建,却没沾上一点山水绿意,反倒光秃秃的,连‘赵’都写得歪歪扭扭。
一见来了外人,村口的小孩都聚集在一块好奇地看着他们,宋晏行摸出糖去哄小孩,揉了揉他们的头。
“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宋晏行看了池斐一眼,心下怪异,但也没说出来,跟着赵友群到了他家,他家也光秃秃的,家徒四壁,连张像样的桌子椅子都没有,三人围坐在外面的篱笆上。
“剑尊此次亲自动身,实在是赵某的荣幸。”赵友群惭愧道,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池斐摇头:“无妨,事态紧急,你说吧。”
“说来话长,半年前有人去山上祭祖,谁知回来的路上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竟活生生从山上滚下来,摔没了半条命,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赵友群继续道:“后来只要是谁上山祭祖,都逃不过下山时摔跤,像无缘无故被人绊了一跤似的,山那么高!摔残废都算好的!大家都很害怕,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要这么对待我们赵家村的人!”
原来身后的山就叫‘乱葬岗’,这是当年浑起的名,至今也没改过,大家叫习惯了也就没去管它,哪知这个名字像霉运一样在这半年内忽然缠上了这里的人。
赵友群迭声继续说,他以前曾是熙春峡的门生,后来因为要继承家里遗志不得不回来,这次他也是惶恐不安,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出面帮他们解决,没想到池斐亲自来了。
说了一大堆,赵友群看了眼渐晚的天色,自觉失礼,起身招呼他们:“我去做饭,你们坐。”
宋晏行已经饥肠辘辘了,好不容易听到他说这句话。
“我洗完菜再回来你们说。”
宋晏行心道:不留我们吃饭吗……
他看向池斐:“道侣,我好饿。”
池斐被他叫得回了思绪,“上山抓野鸡吃?”
他还惦记那只公鸡的仇。
宋晏行缩了缩脑袋:“不要!这山的名字太恐怖了,我宁愿饿着。”
他常听人说六道轮回,加上乱葬岗三字给人的恐惧,他不禁想山上那些野鸡野兔不会是人投胎转世的吧!
池斐起身道:“走吧。”
“去哪?”
“上山。”
☆、野蛮道侣
据说乱葬山以前是个战场,因此埋了不少人,随便在地上一翻就能翻出骨头。野兔野狐狸倒是不少,没传说的那么邪乎,两人从赵友群家里提了口灯笼就上山了,幽幽的萤火根本照不清前路,不时能踩到坑坑洼洼的陷阱。
今天他就没松过手,全程抓着池斐不放,两眼狐疑,生怕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
池斐笑道:“你怎么这么害怕?”
宋晏行想说:“当然了大哥!我们根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认知又不一样。”不过他还是没说,怕虽然怕,但有池斐在,他就没那么胆战心惊了。
宋晏行:“我们下山时不会摔跤吧?这山这么高,我摔下去准死。”
这话说起来都毛骨悚然,就像黑暗中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换池斐拿着纸灯笼,风唰唰吹得烛火剧烈摇晃,“你记得刚才赵友群说什么吗?”
宋晏行:“记得啊,否则我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他猛地反应过来,“不对。赵友群说,只有上来祭祖的人下山时才会摔下去——”
“——莫非跟祭祖有关?”
池斐点头:“所以要上去一探究竟。”
宋晏行冷缩了一半恐惧,刚想发话,嘴巴微微长大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池斐顺着看去,那是一面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的山洞,仿佛天边裂开的一道口,又像画里深浅不一的水墨,恨不得拿纸吸干它。
“这是赵家村的祖坟?”
宋晏行仰头一看,彻底被吓着了,一尊巨大的石像隐在黑暗中,面容慈悲双手合十地面向他们,仿佛普渡众生的菩萨,只不过这个角度看去更有压迫感,而且石像没塑金身,桌案前供着食物,看起来这两天有人来祭拜过。
宋晏行只看到这尊像,并没看到其他,所以应该不是赵家村祖坟,只不过为什么在山野间放这尊像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