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四日,大年初五。一场雪后又初晴,无风,冰雪消融,阳光照在身
上暖暖的。
卫璧坐在屋前,一边慵懒的晒着太阳,一边口中酌着美酒。苍白的瘦脸被阳
光晒得升起一丝艳红,卫璧的心中却如干涸的枯井一般死死的。初一那一篮子食
物已经被他吃完,可是他却像是对此没有丝毫的担忧,今早没有了吃的,他便用
朱九真前些日子捡来的枯枝将酒烫热,饮了起来。
一道白影沿着湖边向小屋慢慢行来,越走越近,身姿高挑,玲珑修长。
当醉眼看到那身影时,卫璧拿着酒碗的手一抖,心间的枯井竟瞬间涌出一些
湿意来。他连忙撑着拐杖站立起来,殷切的看向那人,口中呐呐喊道:「表妹…
…」
朱九真提着一个小小布包,在卫璧面前丈远处站定,冷冷的瞧了他一眼,把
手一扔,接着转头回了去。
卫璧连忙喊道:「表妹,你……你不要走……」
朱九真身形只微微一顿,便又接着沿原路走去,对身后的呼喊置若罔闻,慢
慢的越行越远。刚走入林中,她蓦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绝望般的吼叫:「朱九真,
你个贱货……」
朱九真听得这骂声,双肩倏地一抖,鼻子一酸,泪珠忍不住的滚出眼眶。
看着朱九真的背影直到消失,卫璧大口的喘息着,脸上现出病态的潮红。他
拄着拐杖向前跳了两步,用拐杖将包裹挑起到手中打开,只见里面包有几块麦饼。
一股麦香飘入卫璧鼻腔,他不由咽了口吐沫,急急拿起一块狼吞虎咽起来。
……
过了这几日,朱九真的怒气渐渐平息,忍不住担心起卫璧来,他瘸了,小屋
里又没有留多少食物,也不知他过的如何?
待走到小屋前,朱九真看到身形瘦弱,胡子拉碴,身边放着两根简陋的拐杖,
却依然酗酒的卫璧,心中的恼恨忽然去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冷冷的淡漠。
除夕那一夜,事实的真相如晴天霹雳般打在朱九真心头,她夺门而走,回到
窝棚后一夜无眠,将过往的经历在心中又痛苦的煎熬的一一回忆想过,蓦地想明
白了那小屋并不是卫璧用春画换来的,而是用自己的身子,可笑自己还像个傻子
一般不觉,还在为虎作伥。想着,朱九真又莫名的恨起张无忌来,这臭小鬼,对
我用了那幺大的诡计……
初一上午,朱九真在窝棚中醒来,看着门外飘洒的雪花,茫茫然的又想道:
「怪张无忌吗?他或许只是在报复我当初的恶行而已,怨得他幺?」想着,她忽
然又打了个激灵,那一夜以为是卫璧只是自己的想当然,这幺长时间的煎熬也只
是在自作自受,这实在怨不得任何人。
雪花如鹅毛般慢慢的飘落,到了中午已将地面染的尽白。
朱九真忽然发现自己不那幺恨卫璧和武青婴了,心间不知何时竟升起一丝莫
名的欢喜……自己并没有被两个男人……只要张无忌愿意……可是他……会不会
来找我……想着,朱九真又感到一股瑟瑟的孤独感,不由搂住了双肩,心中有一
缕眷念悄然的升起。
……
几场雪来后又有几日艳阳高升,谷中寒风渐渐的不再那幺凛冽。忽然一日,
高空飘下的不再是雪花,而是牛毛般的细雨,一下便淅淅沥沥的几日,将谷间笼
罩了一层湿气。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谷间枯败的灰黄中不经意间多了点点嫩绿,没几日白黄
红粉也跟着探出头来,隐现枝梢。
「小弟,这才刚二月,花都要开了,这山谷气候真是奇特。呀……你看……」
武青婴挽着张无忌的手臂摇晃着,一手指向不远处的几棵梨树。
「哇」张无忌抬眼看去,只见那几棵梨树已百花接踵枝头,团团簇簇,仿若
几朵大棉花一般,不由说道:「前两日里还没有开呢!」
「是啊。这几日天好,一天比一天暖,山谷也一天一个模样,好美。」武青
婴叹道,忽然又一指旁边的桃树,欢喜的道:「小弟,那桃花也开了。」说着,
舍了张无忌,自个奔到了桃树旁,将琼鼻凑到一朵桃花旁深深一嗅,小脸陶醉的
道:「嗯,好香。」
张无忌跟着走到近前,见那朵朵粉花甚是美丽,也不由嗅了一下,果然有股
清香之气。只听武青婴在一旁笑道:「小弟,美吗?」
张无忌抬眼看向武青婴,见她正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美目如秋,那一张小
脸肤如凝脂,明艳无比,瞬时一旁的万朵桃花都失了颜色,不由赞叹道:「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