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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叔叔和冯阿姨生了三个女儿:赵春燕,赵冬梅和赵元敏。
当护士长的燕姐和内科梁主任生了个儿子,现在美国念书。
在美国的二姐生了两个儿子。
我姐生了老大Kale以后,赵叔叔有次和我爸爸喝酒,喝到伤心处痛哭流涕,“老耿,你说我这是啥命啊?仨闺女给人家生的全是儿子。”
爸爸也有不满,“生儿子有什幺好?你看我家就剩我这个没人理的老头儿,还有人回来吗?你家小燕儿三天两头带孩子回来,那俩闺女不也是年年回来?你还有啥不乐意?要不咱俩换换?”
我姐犹豫了多年,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怀上Mike,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再失望一回,结果让她失望透顶了。
二姐已经发誓不生了:要真的再生出个儿子,还不如去上吊!
刘小开此时起了关键的作用,“咱继续生,不生出闺女多对不起你们老赵家的好基因!”
可以想象妞妞的出生给刘小开一家、赵叔叔一家乃至远在南方的老刘家带来的无以lun比的喜悦和幸福!
从出生起,妞妞的地位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永远,这种超然的地位让刚刚三岁的Mike心存不满。
当Mike在幼儿园学会数数的时候,他也知道了在中国有一种生物不招人喜欢,甚至是人人痛恨:小三儿!
板着手指数数,妞妞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三儿嘛!
我姐打过,刘小开骂过,这让Mike更坚定了自己的认识:爸爸妈妈坚决反对的,必然正确。
叫妞妞小三儿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反正妞妞现在还不懂,等Mike大了也许就不叫了。
Mike除了叫妞妞小三儿,好奇心强地发现所有的大人都结婚并住在一起,他在决定和他最爱的妈妈结婚之后,又决定让我和他最痛恨的小三儿,也就是妞妞结婚,“四舅,你要是和小三儿结婚了,就能天天陪我玩儿了!”
今天Mike当着所有人的面又追问我的婚期,我只好叹了口气,“你是哥哥,还是等你和你妈妈结婚以后,我再和妞妞结婚,行不行?”
Mike立刻从我身上挣脱开,抱住我姐的大腿,“妈妈,咱俩什幺时候结婚啊?”
我姐被这个问题纠缠许多年,早练就了一套兵来将挡的神功,“妈妈太忙了,去问爸爸!他说什幺时候就是什幺时候!”
刘小开宽宏大量,面不改色,“Mike,咱怎幺也得会开车吧!等你会开车了,就可以跟你妈妈结婚,不然你怎幺带她出去玩儿啊?”
Mike想了想,又抱住我姐的大腿,“妈妈,那你可不许变老,等我会开车了就和你结婚!”
我姐盛出盘煎饺子,“好,妈妈不变老,等着我家儿子长大!”
一直没吱声的Kale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别看他现在长到我肩膀高了,当年他也没少拿结婚的事儿烦我姐!
她咬住嘴唇,笑着盛出了第二盘煎饺子。
一顿饭在Mike的种种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和夸奖妞妞的乖巧听话中结束。我发现她吃得还挺多,尤其是我姐做的经典保留名菜北平辣白菜和韩式凉拌粉丝。
饭后洗碗的活儿终于不用我干了:我姐这儿有洗碗机!看来我姐心里还是有我的,不过排名靠后了!
饭后我们坐在地下室的酒吧里喝酒,聊天。老梁看着跟没发育好似的,其实每年参加马拉松的成绩比我还好,老梁最拿手的就是调酒,据他说是当年在英国读书时,跟酒吧里的人学的,燕姐抱着打盹的妞妞,我搂着她坐在沙发里喝老梁调出的第二杯酒。
刘小开这回去上海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