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做来的悲哀,只有表面,没有真心’。”高战天的语气一如当年戏剧中一样,桀骜不驯,而今更添□□分睥睨天下之势,然而眸中却倏忽闪过些许黯然,“‘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不,你还是原来的你。”顾畅青面带责怪、痛惜与无奈,长长吸一口气,才道:“‘但不知你今后的生活将是怎么个样子。’”
“‘生活不是由意志或愿望驾驭的!’”高战天健臂一挥,扬声道:“‘我对你的崇拜太过分了。为此我受到了惩罚。你对自己的崇拜也太过分了。我们都受到了惩罚。’”
“你很清楚,我已经全部上交了所有资料,放了他。”顾畅青缓步靠近,言辞恳切,语气近乎哀求,“‘哪怕你的罪恶殷红似血,我也能把它们洗刷得洁白如雪。’”
“‘天堂和地狱都在我们每个人自己身上!我不需要你的洗刷!’”高战天一摆手,笑得邪魅,“而且,你以为我凭什么有那么大的把握能把你引到这里来?就凭那个毛头小子?”
顾畅青闻言面色骤然一变,“难道……”。
“现在才察觉,不像平时的你啊!果然是因为那小子乱了方寸。”高战天似嘲讽又似自嘲地一笑,悠然转身为自己倒上一杯酒,“的确,每一份文件里都被我植入了病毒,只要复制再打开,12小时内就会自动全部自我销毁,无法恢复。”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
“你一向很了解我。”
顾畅青皱眉,微微挑起下巴,怀疑地问:“我怎么知道他现在还平安无事?”
高战天径自魅惑微笑,长指按动遥控器按键,一旁墙面上的ye晶屏幕内迅疾出现唐信被悬空绑缚的画面,他似乎还在厉声喊着什么,然而却完全听不到声音。
顾畅青心中一紧,努力定下心神,皱眉睨向对方,“这只是视频,不能作数。”
“他能看到,也能听到我们,但是我们却听不到他。”高战天挑眉轻笑,挑起下巴道:“给你2分钟时间,给你亲爱的小糖心留两句遗言吧。”说罢,慵懒地落座于一张沙发上。
“唐信,坚持住,我一定会把你平安地救出去。”
画面中的唐信原本正似乎在大声叫着什么,在听到顾畅青说话后却愈加紧张地吼叫、挣扎。
顾畅青皱眉握拳,上前两步,温声哄道:“唐信,信信,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就摇摇头然后说你的名字。”
屏幕中,唐信闻言果然逐渐平静下来,神色担忧地摇了摇头,唇瓣蠕动,念出自己的名。
顾畅青凝神看向屏幕中唐信的嘴唇张合,知道对方随后说:“你快走!危险!”他却面色温柔,仿佛盟誓般,应:“信信,相信我。”
画面之中,唐信皱眉含泪不住摇头,过了几乎半分钟,才点点头,唇瓣启合,似乎在说:我相信你,小心。
“忘记提醒你了。”高战天面色愉悦地再度按动遥控器,监控画面当即切换,显示一段绑缚在管道口正汹涌翻动的红色布条,显然正有无色无味的气体排放入唐信所被囚禁的室内,而一旁计时器飞快跳动的红色数字则冷酷地提醒时间正无情地流逝。
“那是什么?!”
“纯氧而已。不过我并没有学过医,不清楚以他的体质——能支撑多久。还有,我送了一件小礼物给他。”屏幕又切换显示唐信胸前,聚焦在那个闪烁着红色小灯的银色长方形项坠上。
高战天含笑闲适迈步走近顾畅青,如一头猎豹般优雅环绕着自己玩腻的猎物,长指由对方衣襟间撩出一串银色的项链,指腹顺着链子滑到坠子——两片纯银质身份牌上,翻开其中一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上面所镌刻的几行文字与数字:“20140514,这串数字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高战天的目光由身份牌流转至顾畅青点墨如漆的眸子上,“忘记了?还是,你不想告诉我?”长指指腹摩挲那尤蕴些许体温的身份牌,仿佛多年不曾忘却的脉脉温情。“这是宣及白的死亡日期,”高战天忽而凑近顾畅青,附于他耳畔呢喃般细语:“对吗?”
顾畅青被高战天戳中痛处,身体即时一震随即紧绷,双拳紧握,深呼吸努力平静心绪,“说好交换的。”
“可是我改变主意了,因为你的筹码太少。”高战天略略偏头,略略牵唇微笑,难得的纯真与绚烂,像极了往日那在斯尔查河上初遇,划皮艇的青年。
然而碧眸男人面容忽而浮现不甘与邪魅,两片薄唇毫无预兆地侵覆上墨瞳男人厚薄适中的唇瓣辗转索取,激烈与狂热却最终因得不到回应而觉索然无味,继而愤然推开对方,愤怒质问:“一个月前,你在大都市机场捡到我的耳钉交到VIP候机区——我们的重逢,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安排的。”
因顾畅青的默认,高战天即时嘲讽冷笑,却说辨不清这嘲讽究竟对谁更多一些,“你的牺牲可真够大的。”他随后看似回味,却满是羞辱地舔舐过薄唇,“不过,你也有享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