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分明就是喜欢人家的,好吗?还死不肯承认!”
“我才没有,我才不会喜欢他!”
“别理她了~!哪天人家真的放弃她,不再理她时,她就会知道‘后悔’怎么写!”
顾羿回到办公桌前落座,怔怔思忖,才醍醐灌顶般醒悟过来:
把那个人圈在自己身边,不让别人接近,是因为——那是自己喜欢的。
顾羿,你竭尽全力去照顾小白,舍不得他被人欺负。看到律所里的女同事与他一起说笑或有无意中有近距离肢体接近时,你就会立即拉开办公室门,冷着脸将他叫进来帮你翻查资料。
顾羿啊顾羿,你一直都没发觉,其实你在意小白的程度确实远超于对一个弟弟;你一直都没发觉你在这类情况下没来由地生气,是因为怕小白他被别人抢走;不是害怕你自己孤单,而是嫉妒。
嫉妒吗?
原来,我已经没有那么抗拒自己将来心仪之人是同性。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慢慢放下自己一直以来的抗拒,慢慢接受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的改变,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
那么,高战天可以吗?
一个耀眼的身影忽而在顾羿眼前浮现,提醒着他这一可能性。
不,他不可以!
顾羿几乎是立即摇头,极力肯定自己的否定!
于是乎,那个如流星般闪耀着的身影即转瞬在眼前划出一段光弧,陨落于记忆之中。
那是第一个让自己产生那种念头,引导顾羿他一步步发现自己心理真正想法,并逐渐陷入其中的男人。只要想起那个人,他就会忍不住恐惧、恼怒、厌恶,甚至憎恨!
他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有关黑暗的形容词全部加诸于,自己与对方的那段关系之中。
若是没有他,他或许还是顾畅青。
绝对不会,也不能是他!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暂止了顾羿于他心底无尽深谷中怨恨的呐喊。他回过神,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后,接通了来自宣及白父亲的电话。
宣父说,他与宣母三小时后会到达大都,预备为宣及白庆贺生日,顺便小住两三天,问顾羿晚点有没有时间去机场接一下机。
顾羿在欣然答应后结束通话,视线无意中扫过桌上的台历,今天“21日”这栏被红色萤光笔画了一个圈,备注着“小白的生日!很重要,不能忘记!”
那是宣及白的笔迹。
青年在去年底拿到今年的台历时就特意用笔画上记号,办公室里这本是,家里的同样,还有顾羿手机备忘录都做了同一个提醒;就是怕自己这个大忙人忘记他的21岁生日。
小白今天21岁了。
是他一直把小白当做小孩子看待,却忽略了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喊着“青哥哥”的nai娃娃眨眼间已经长到了21岁,已经能够清楚明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我应该尝试一下:去面对自己,面对他,坦诚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顾羿心中律动骤然加速,拿起手机解锁,点击备注为“小白”的快捷拨号按键、拨号,接通铃声没响几秒,电话就被接通,他吞了吞口水,由唇间而出的嗓音连带染上些紧张和低哑,“……小白,是我。”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宣及白仍稍带稚嫩、朝气且欢快的语气,“青哥哥!你终于肯理我,肯和我说话了!”
“嗯。”光是用听的,顾羿就已经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的青年此时必定笑得春暖花开,甚至像一只蹲在原地不住摇着尾巴,以星星眼祈求自己抚摸一下的可爱nai狗崽。
顾羿不自觉粲然一笑:他其实早已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整天粘着自己的“弟弟”,被环绕、被需要。余生若有他相伴,或许的确不错;除非他有朝一日反悔……
……反悔?!
顾羿心里立刻生出危机感与紧迫感,当即拍板付款落定,以防这个“弟弟”被他人拐走。“小白,我认真想过了……我……我们还是见面说吧。”红晕悄然拂过他的面颊,连带撩拨加速他的心跳。
虽然有些话隔着电话比较能放开说;但那些心底的话,他还是觉得当面倾诉,更有诚意。
“好啊!那我们……”,宣及白清爽嗓音陡然被刺耳的刹车声、汽车轮胎与地面急速摩擦的声响遮盖,紧接着是撞击到重物、坠地沉闷的声响,随之而来不少女性尖叫声、拨打救护车、报警的求救声。
“小白?!小白?!宣及白,你回答我啊!”顾羿对着手机急唤,然而电话那头除了各种慌乱呼救、报警、保护现场外的吵杂声响,并没有人再回应他。
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小白会在哪里?律所?法院?客户哪里?
心乱如麻的顾羿保持通话状态,取出蓝牙耳机戴上,和助手交代一声便急匆匆跑向停车场,驾驶自己的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停车场,赶往宣及白目前实习所在的律所。
在路上大约疾驰了五分钟,电话那头终于清晰地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