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曌葳仪保持阖眸养神的姿态平静听完保镖的汇报,同时对清晰入耳的男人威胁置若罔闻,“这些琐事不用告诉我。你知道该怎么处理。”说罢,便在对方为自己拉开车门后,优雅下车,绕过大门口那群人身旁施施然款步进入别墅。
祁墨空也在座位车门被拉开后,抱着自己的大提琴,尾随为自己拎着双肩包的保镖步入大门。
“高曌葳仪,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丑事卖给媒体吗?!总会有人想知道……鹰国星系集团堂堂全球总裁……高家孙小姐的桃色秘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种你就把我……打死在你家门口!”
终于,那步向别墅大门的曼妙身影顿住脚步,“今日,你终于生出那么点点胆量来威胁我,总算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她徐徐转身,眉眼间的兴味迅速被杀意逼退,温柔甜美的嗓音无端透着令人彻骨的寒意,“可惜——你令我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很不开心。我原本还想放过你,如今看来,不打断你两根肋骨或者断你一手、脚,就不能给你一个警醒了。”
“可不可以请您放过他?”
一个陌生却干净、清爽的嗓音毫无预兆地由她身后传来,请求着,犹如严冬极夜之中突然闪现的一缕终止漫长黑夜,引领极昼来临的希望曙光。
高曌葳仪享受般沉浸于此,徐徐眨眸,半分钟后才缓缓回眸,好奇地看向身后那抱着黑色大提琴盒的瘦削青年。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高小姐您提出请求。您高贵优雅,何必因为他污了您的名声?算我多事也好,兔死狐悲也罢,请您放过他吧。”
盯着祁墨空清澈黑眸中的怜悯与请求看了近一分钟,高曌葳仪这才略略牵动唇角当是笑了笑,“你很有魄力,同时也十分聪明。”说着,她向随从递了个眼色,即转身径自步向别墅。
那些痛殴那男子的保镖得到主人命令,立即停手,厉声喝斥那年轻人即刻离开。
“小子,你别……得意得太早!”那年轻男人努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住地咳嗽,不知是怕被高曌葳仪听到,又或是确实伤得有点重,他嗓音哑低却依旧不忘诅咒:“很快……你就会像我……一样,被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弃之如敝……履!”他看清了那个帮他求情的“新人”的样貌,对方却没瞧清楚他的。
祁墨空已在保镖比出“请”的手势下转身,然而他眉宇间仍是抑制不住那如汩汩溪流般流淌而出的凄然,抬眸冷淡地看向眼前那座庞大、华丽的别墅,轻声自嘲道:“我和你的命运,是一样的。”说罢,不疾不徐,一步步走入建筑之中。
祁墨空在佣人引路下,步至二楼的一间客房,见他若有所思打量着这间卧室,佣人似乎猜出他的疑惑,并且显然已耳闻他刚才为“旧宠”求情的事,不免心生出些敬意,忙赔笑解释道:“这间房间一直没人住过。不过依然打扫得很干净。祁先生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祁墨空礼貌一笑,点头道谢,随后将大提琴盒放好,然后从放在床尾凳上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相框,朝照片内的父母笑了笑,便将相框放在床头柜上,随后立即转身从琴盒中取出大提琴,开始日常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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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映入顾家餐厅内,落于隔着长方形餐桌面对面坐着的顾羿和宣及白身上,逐渐生出宛若父母般慈爱的暖意。
“最近实习得如何?虽然我们在同一家事务所,但是有时候我忙起来,也未必都能全部照看到你。”
“很好啊!小哥哥、小姐姐们对我都很好!青哥哥,你不用总记挂着照看我,我可是男人了。你有你想打拼的事业,有你想守护的人,我也一样啊!”
顾羿听闻,放下手中的牛nai杯,以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和自豪感看向坐在对面的宣及白,忽而了然一笑,“对啊,我们家小白今年就要满21岁了,长大了。告诉青哥哥,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了?”
青年面颊上果然迅速晕染开可疑的红晕,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旋即抬眸注视对方,笃定的语气如同宣誓:“青哥哥,我是有喜欢的人了!我希望能和对方永远在一起!”
顾羿闻言即时一怔,俊颜因眼前快速闪掠过无数往昔相偎依、欢笑的人影而凝滞,那每一帧里双双对对人儿的眉眼都在高声提醒他,世间曾有的再难求得的美好,他根本无法把握,让那些珍贵的欢愉再久留在自己身边多一刻,父母是如此,与高曌葳仪是如此,和那个人也是如此……
他如何去告诉眼前这涉世未深的青年,告诉他:世间不可能有那么多惊鸿一瞥、长相厮守?
他怎么忍心去破碎青年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
他不能,他不能伤了这世上唯一对他重要的人!
宣及白久不曾得到对方的回应,不安地抬眸看向对方,试探轻唤:“……青哥哥?”
顾羿这才回过神,对上满是关切神色注视自己的青年的深棕色眼瞳,忙弯起唇线,“那你可要努力了,实习中的大学生!”
“我会努力追上你的,青哥哥!”青年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