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的后脑勺, 轻柔而有节奏地抚摸揉捏, 搔挠他的耳背敏感的位置, 唇齿之间没有起初那样想要把人吞吃入腹的鲁莽用力, 只紧紧缠-绵,像是不知不觉地引着你陷入柔软深情的池沼之中, 要将他融化。
薛咏是喝醉了, 但他记得现在他身置何处。
——这是在他和邢文彬一起买的房子里。
他在别的地方跟邢烨然亲热也就算了, 他能自欺欺人地去暂时忘却邢烨然是邢文彬弟弟的事情,但是, 怎么可以在这里?
……真不行。
此时此刻。
他正如一个溺水之人, 在情yu的深潭挣扎沉浮, 无法挣脱,早就陷深了。
薛咏内心天人交战,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他。他往后仰起头, 双眼紧闭, 眼角眉梢愁绪轻颤, 双颊绯红:“别亲了。今天不行。”
在邢烨然看来却像欲拒还迎,整个人都散发着邀请蛊惑的意味, 更方便了他亲吻薛咏的脖颈, 在上面落下一个个淡红的印子。
薛咏侧过头, 直接伸手虚虚地掐住他的脖子, 把人推开,声音在发抖,困扰之极地说:“……我都说别亲了!”
他靠着墙,衣衫不整、呼吸凌乱,眼睫垂下作一个颓唐的角度,不悦地盯着邢烨然,像一只快要发怒的豹子:“滚。”
邢烨然知道,薛咏这时候一定心中正在挣扎,也晓得薛咏有些不愿意。
他得适当地逼薛咏一把。
可邢烨然实在是有些急了。
他的交流期快到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是薛咏能在这里接受他,那么其他困难将都迎刃而解。
邢烨然也是憋了太久,一时昏了头,他快步跟上去,几乎是半强迫地把人按到了沙发上:“七哥,我给你舔一下吧,你都这样了。”
薛咏耻辱到捉颤,他忍着最后的耐心地说:“你给我滚开,我都说了不行。在这里不行,这里是你哥和我的婚房……”
邢烨然哪管得那么多,他眼睛都急红了。妈的,他都忍了多久了?邢烨然脑子一热,口不择言地说:“我哥都死了十年了……你别那么忠贞了,明明你也有反应啊。你看着我好不好?只看着我。”
薛咏便觉得血直往头上涌,他的身体被邢烨然抚摸得有多热,他就有多愧疚耻辱,薛咏气到笑了:“你什么意思?你在说我yIn-荡吗?”
邢烨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懵了一下。
薛咏一只手手肘支在沙发,斜侧着半坐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邢烨然,面颊仍有未褪的红chao,眼眶慢慢地红了,泪水在眼底打着转。
薛咏痛恨自己的意志薄弱,痛恨自己不争气,半推半就地跟邢烨然好了,也恼怒邢烨然这样死缠烂打、几次三番地试探他的底线。
薛咏记得自己以前在会所当保安的时候,有次妈妈桑抽着烟说:“做了一次娼-ji,就永远是娼-ji。假如真的迫不得已,记得不要交心。”
已经晚了。
他真是个自甘下贱的人。
薛咏抬手给了邢烨然一拳,没留手,把人揍翻在地。
邢烨然觉得他是真生气了,不敢再造次,坐在地上,马上变更策略,装可怜。不然他能怎样?真的霸王硬上弓?他们俩打架那不是明摆着谁输,他可舍不得打薛咏一下。
薛咏涩声问:“要我揍你,还是你自己走?”
只是还是很郁闷,邢烨然混乱地想,薛咏说在这里不行,不就是在他和他哥里面还是选了他哥吗?他哥都死了十年,居然还他妈的把他给比下去了……难道他就这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邢烨然不服气,太不服气了。
他十七岁、羽翼未丰的时候,在薛咏心里比不过大哥也就算了。他现在长大了,无论是哪方面,他自认都比他哥强,凭什么邢烨然还是选大哥,不选他?……到底凭什么?
邢烨然深吸一口气,快要压不住疯狂涌上出来的狰狞尖酸的嫉妒,有一丝Yin鸷泄漏出来,又不甘到眼眶shi润,倔烈地问:“薛咏,你告诉我,我还有哪里不如我哥。”
“你尽管说。”
“我可以去努力,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
邢烨然仰望着他,嫉妒躁郁而卑微地说:“我求求你了,薛咏,我爱你,我比他更爱你。你十九岁认识他,二十三岁时他去世,你们相识了四年。”
“我爱了你快十年了。只是因为我来得晚了,便不值一提吗?”
邢烨然的呼吸都像是忍痛一样在发颤,他眨了下眼睛,悄无声息地落下一颗泪。
薛咏心一下子被他哭软了。
邢烨然也不是没脾气,猛地站起来,说:“不用你揍我。我自己走。”
“反正我不如他。十年过去了,我居然还是不如他。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是吗?”
薛咏看到邢烨然双手握紧成拳,快步离开了。
他当然没追上去,只听见关门声“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