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俞一泼油浇上去,“滋滋”地死灰复燃起来,他明知不对,还是难以遏制,烦躁地问:“那我能怎么办?我是他深爱的前夫的弟弟,我看他接受普通男人就很难了,到我这的难度系数起码翻100倍!”
苏俞就图个嘴巴爽,可没想帮邢烨然解决问题,贱兮兮地说:“说不定哪天七哥失忆了,那你不就有机会了?”
邢烨然愣住,他想到薛咏发病时的事,薛咏傻乎乎的不知道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反正像只小兔子一样依赖他。
他抱着薛咏,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没有束缚,没有规则,没有指责,薛咏只有他。
那是他珍藏的回忆。
他不会告诉别人。
不过,他不可能把薛咏变成那副模样,事实上,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识第二次了。
他就希望薛咏是整天笑嘻嘻、傻呵呵、大大咧咧、什么烦恼都不往心里去的小太阳。
他们还要说话,听见脚步声。
是薛咏过来了。
邢烨然和苏俞赶紧闭嘴。
进卧室前,苏俞瞪了邢烨然一眼,用眼神鄙视他:【你不是说当兄弟?你还黏着薛咏睡?】
邢烨然当没看见。
邢烨然觉得一定是青春期激素的影响,才让他总是想入非非。
不行,他不能输给肤浅愚蠢的身体冲动。
连这样微不足道的冲动他都控制不住,他以后能办成什么大事?他能成功克制住,他就是真的把薛咏当成自己的哥哥了。
邢烨然只能躺在床上想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心神,他念念有词地低声背各种定理公式。
薛咏听见,非常震惊,心想,邢烨然原来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背地里这么努力,连睡觉都在复习知识,难怪考试考得那么好。
嗯,他得学习一下。
这样想着,薛咏也开始背了起来。
邢烨然无奈:“哥,你背错了。”
薛咏惊了:“我背错了吗?”
邢烨然确信地说:“背错了。”
薛咏半信半疑:“是吗?不应该是……吗?”
邢烨然说:“不是。”
他把薛咏的手拿过来,在他的手心写公式:“应该是这样,你不会一直记错了吧?”
薛咏挠挠头,把手机掏出来,翻出他上课来不及的抄下来先拍照记录的课件ppt照片,说:“喏,我没记错。”
邢烨然搜给他看:“是你老师写错了。我就说你那老师不好。你别跟着他学了,越学越错。”
薛咏不说话。
没面子。生气。
他最近为什么老是被邢烨然管教啊?
凭什么呀?
明明是他的年纪比较大,以前都是邢烨然被他管。
邢烨然见他不说话,还背过身去,觉得有点好笑。
邢烨然靠过去:“哥,你生气啦?你别生气嘛。”
薛咏别扭地说:“没有,明天我不是答应了帮村里的nainai摘菜吗?要早起,你也早点睡了。别背公式了,吵死了。”
邢烨然:“哦。”
等邢烨然都睡着了,薛咏反而还醒着。
他转过来,用目光描摹着邢烨然的俊美脸庞。
邢烨然还未成年,其实还是他来做决定。
是他舍不得邢烨然,不然他能有好多办法能让邢烨然离开。邢烨然依赖他,他何尝不依赖邢烨然吗?
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的亲人,他怎么可能舍得轻易送给别人。
自私就自私吧,他不要让邢烨然跟别人走。
他要把邢烨然留在身边,谁都不给。
一夜到天亮。
夏天的早晨最舒服,既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穿上防水靴,戴上手套和大草帽,一头钻进草木茂盛的田里——夏天正式开始了。
捞小鱼,抓虫子,捉知了,在这家撩一下大白鹅,又去那家摸摸刚下的一窝小狗崽,每天都热热闹闹。
超市里二三十块一斤的野树莓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田里刚摘下来的西瓜又沙又甜,隔壁nainai送的芋头干和梅干菜下饭太香了。
邢烨然在和村里的一位老爷爷学编竹学木艺,认真拜师,举一反三,还没完全学过,先用野草给薛咏编了一篮子的各种小动物,一只都不肯分给别人,结果转头就被薛咏分给了村里的小朋友们,气死他了。
他们还去干了两三天采茶工,体验了一下摘茶炒茶,苏俞表示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念书,他收起小半罐自己炒的茶叶,说要带回去给家里人。
每天都有事儿做,满村子跑,累得回来倒头就睡。
小半个月下来,邢烨然的肤色都变成了蜜一般的小麦色,把手和薛咏的放在一起,差了好几个色号,苏俞和姜凡也黑了,村里的小孩子们更不用说,他们本来就一个比一个黑不溜秋。
只有薛咏一个人还像是从没出去见过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