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顺手就朝自己掌心打去,却被谢夺捏住了手腕。
一时无声。
韩皎抬眼看向谢夺,心里一阵后悔。
“你别是打一下就要哭了吧?”谢夺乐不可支:“刚不是要打四十下么?我以为先生至少能撑到十五下才哭鼻子。”
韩皎的内疚瞬间憋了回去,铁骨铮铮地回答:“臣没有要哭!只是……”
话没说完,一个太监小跑进门。
谢夺松开韩皎手腕。
小太监委婉催皇子去上课:“殿下,马术教头托奴婢给您问安了。”
谢夺闻言顿时蔫了,跟小神童待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短暂的课余时间一下子没了,御马课又要开堂了。
“我得走了。”谢夺站起身,警告小神童:“别乱动戒尺。”
接下来两日没有课,难得清闲,韩皎买了些礼品,亲自去林翁府上探望。
此前他父亲蒙冤,自身难保,后来投靠燕王,被各个党派的耳目盯着,所以一直没敢跟林翁经常来往。
如今,他立下一件可以对外宣扬的大功,明面上脱离燕王,又得到了皇帝的重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拜见恩师了。
破格升为编修的时候,韩皎最想传达喜讯的人就是林翁,可现在他又连升成了侍讲,与林翁平起平坐,反而不便提及升官的事情,见面后,只论师生情谊。
林翁心中感慨万千,他早料到韩皎是个有前途的孩子,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崭露头角。
中年丧子,林翁本就对仕途看淡了,从前他提携过不少庶吉士,那些孩子飞黄腾达后,都没有再来搭理他这么个不求上进的翰林院侍讲。
本以为,韩皎出人头地后,便也不会认他这个老师,没想到,韩皎刚回京三日,就如此郑重地登门探望,林翁特地让夫人一起出面接待。
韩皎之前对林翁说过,自己会以子之礼侍奉老师,如今自己也算小有所成,就厚着脸皮主动提出,想正式拜老师和师母为义父义母。
林翁的妻子闻言细细打量韩皎许久,竟忍不住掩面啜泣起来。
丈夫说得没错,这孩子身上当真有几分她儿子的傲气,傲而不骄,且全无市井之气。
夫妻俩摸着眼泪接受了韩皎的拜里,便拉着他闲话家常,恨不得留他在自家府里住下。
林翁待他更加亲厚了,主动跟他谈起了目前的朝局:“小白,你实话告诉老夫,你拉那三名都察院官员下马,有没有针对燕王党的意思?”
韩皎坦言道:“绝无此意,学生上疏时并不清楚这三人底细,只是如实将抚民案经过陈奏圣上。”
林翁闻言捋了捋胡须,神色忧虑。
韩皎明白林翁的意思,安慰道:“恩师不必担忧,燕王相信臣并非受人指使。”
林翁叹道:“内阁两位宰辅性格大有不同,只要是有价值的人才,李阁老都敢驾驭,徐阁老却力求稳妥,他不喜欢你这种敢破坏官场规矩的人。燕王越是信你,徐阁老越是想要除掉你,依老夫看,你不如顺势装作与燕王党不合,不要再对燕王党示好,徐阁老以为你无意投奔,反而不会再与你为难。”
韩皎眼睛一亮,颔首道:“多谢恩师警醒。”
两日之后,终于又轮到韩皎给皇子们授课了。
怀揣亲自设计的心理创伤治疗游戏,韩皎来到上书房,先检查了大boss新出炉的策论,看看有没有改过自新的迹象。
作者有话要说: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棉花Jing竟然真的狠心打了老攻一板子,并且没有哭哭。
第70章
谢夺的新策论, 让韩皎心情很复杂。
从好的方面来讲, 谢夺居然很配合的遵循了传统套路,用引用例证的方式阐述了论题,符合策论的标准模式。
能看出来只是应付交差,没什么发散创新,但文章逻辑严谨,完全挑不出疏漏, 作为皇子的作业,已经是极为上乘的水准了。
但是, 谢夺依旧没有放弃插入那段长达一千字的《人民公仆工作守则》!
“为什么,殿下。”韩皎虚弱地抖了抖手里的策论,目光苍凉,注视着翘着二郎腿等待表扬的谢夺, 发出质疑:“您既然已经愿意尝试传统写法,多引用一则例证不就够字数了吗?为什么非要往每篇策论里塞这一大段文章!”
谢夺那张小白脸上毫无羞愧之色:“先生不是说父皇可能会抽查?”
韩皎质问:“那您还敢塞这一段?”
谢夺坦白道:“我头一次照规矩写策论,若是不加上这段, 父皇又会以为我找旁人代笔, 我不想再挨板子了。”
韩皎:“……”
也是, 这段《工作守则》,是谢夺的代表性偷懒特征,如今殿下的写作格式已经有质的飞跃, 得循序渐进,不然看着真像是代笔。
于是,韩皎愉快的接受了谢夺的家庭作业。
讲完课, 他立即坐到皇子们间闲谈,想找机会提及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