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摆放在Jing心布置的展台之上,每盆花边上都有其主人守着,如有贵人来看,便能为其介绍。
会场极大,越往里花卉越稀有罕见。七人对花各有喜好,入场之后没多久便分成了三拨。周鹤岚与安娴钰一拨,余氏带着丫鬟又是一波,剩下四人则同行。
其余三人都是颇有兴致地赏花,唯有淮如峪满脸凝重地盯着余氏离开的方向,心中颤动不休。
几人逛了一会儿,安长卿余光一直注意着他,见他始终魂不守舍,便唤了他一声:“煜王怎么连赏花都满脸心事?”
淮如峪堪堪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脑海中余氏面孔却挥之不去:“不,只是看到这些花,想起了旧人。”
安长卿“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只体贴道:“那边正好有个茶棚,可要去坐一会儿?”
淮如峪此时心烦意乱,脑子更是一团乱麻,闻言胡乱点了点头,便随着他们往茶棚去。
薛无衣与安长卿走在前头,瞥了魂不守舍的淮如峪一眼,再看看满脸含笑的安长卿,意会到了什么,也不多问,随他们在茶棚坐下。
花会上人极多,茶棚也设的大。邺京达官显贵如今少有不认识萧止戈与安长卿的,只是见他们装扮普通,明显不想暴露身份,便无人敢上前温侯,撞上了也只远远行个礼。此时其他人见他们在茶棚坐下,更不敢进来打扰,都避开去了别处。因此挺大的茶棚就只剩下他们四人。
貌美的侍女泡了好茶送来,安长卿饶有趣味地品茶,却忽然发觉淮如善目光直勾勾地打量着自己。
他回以疑惑的目光:“煜王看我做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淮如峪看着他,喉咙一时竟然有些干涩。先前他单发现安长卿与那画中人相像,然而今日见了安长卿的生母余氏,他才蓦然惊觉,安长卿的五官虽然与画中人相像,但他眼神与无意中流露的气质,却像极了那位失踪了的圣使。
他看过祖父留下的手稿与画像,那位圣使便是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当年祖父与圣使相恋,却因龙阳之癖上不得台面不敢公诸于世,后来更为掩人耳目,瞒着圣使议了亲。圣使自海上来,原本只该在载虢停留一个月便返回海上,然而两人相恋之后,圣使滞留载虢一年有余,期间一直住在别苑之中。直到祖父迎娶王后的大婚之日,他方才知晓此事。再之后,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别苑,不知所踪。
祖父手稿之中记载,圣使失踪之后并未回海上,他曾广撒人手去雨泽四处寻找,均无所获。唯有一次,似有人见过与他相貌相似的男子在雨泽与大邺交界的村落出现过。只是那一次祖父依旧扑了空,此后直到祖父毒发身亡,都没再见过圣使一面。
但从那些留存下来的手稿与画像之中,淮如峪依稀看到了他的悔意,只是却不知道是因为一步踏错失去爱人而悔;还是因为没了解药,害了自己又害了子孙后代而悔。
祖父去世早,淮如峪并未见过他,亦不喜迁怒死者,对他自然没什么感情。这些年除了翻阅他的手稿寻找线索,并未对他与圣使之间的感情纠葛有太大兴趣。然而今日见到余氏,他方才想到一个可能:圣使乃是鲛人一族,记载里鲛人族中带红纹的男子亦可生育——留存的圣使画像之中,圣使耳后便有鳞状红纹。且圣使与祖父相处一年有余,这期间若是有孕,也实属正常。更何况当初祖父翻遍整个雨泽亦未寻到圣使,却偏偏有人在雨泽与大邺交界处见过肖似圣使的人……如此推断,圣使当初躲到了大邺去也不是不可能。
算算时间,余氏的年纪也正好对得上。
假若余氏真是圣使与祖父生下的女儿,那安长卿便是圣使的后人。即便从那画中人身上找不到线索,安长卿作为圣使后人,或许也会有机缘进入鲛人墓之中。圣使自鲛人墓来,鲛人墓中必定有解毒之法。
绝望了太久,猝不及防眼前忽然又现出一条生路,淮如峪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胆怯,就怕这不过是一桩巧合罢了。
盯着安长卿看了半晌,淮如峪勉强整理好纷乱思绪,正要开口时,就见一名护卫打扮的人凑到萧止戈与安长卿耳边说了什么,之后萧止戈冷冷看了他一眼,开口道:“王府中出了些事,朕与雁王要回去看看。二位可继续赏花。”
薛无衣目光一转,闻弦歌便已知雅意,配合道:“正巧我有些累了,便随陛下与王爷一道回去,在王府歇一歇吧。”
他既如此说了,淮如峪自然不可能再独自留下赏花,便也只能一同去了雁王府。只是他回想起萧止戈看过来的眼神,眉头皱了皱,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来时从容,去时匆匆。四人迅速赶回了雁王府。就见院中有个家丁打扮的男子被两个护卫押着跪在地上,旁边还有个鸿胪寺官员候着。
护卫统领见他们回来,回禀道:“此人扮成下人混入府中,意图去王爷书房行窃。我们搜查审问之后,发现他并不是大邺口音,且身上只带着一块令牌,上头的纹饰,瞧着像是雨泽那边常用的。因陛下王爷都不在府中,属下擅作主张去鸿胪寺请了接待雨泽使团的官员来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