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在沉默里并不起眼。
他们没有进行到哪一步,可悲的是同床共枕许久,前几日的背后拥抱却是肢体交流的极限。在曲一啸离他两米远的时候,叶汀就想抱住他,抱住他,就想再抱紧一点。
一分钟有六十秒,六十秒里有十分之一的情感高chao,如果是一个色胆包天的人,一定能把心上人按在墙上狠狠亲吻。
卢遇说得对,叶汀很怂,他被曲一啸推开了,巨大的失落就抽干了再靠近的勇气。
今晚他独自在家,一小时前曲一啸发来消息说晚上有其它事,对于叶汀想要一同前去的请求,曲一啸没有回。
一个人吃饭的某个时候,他忘记了食物的味道,跑到玄关拿出包里的钱包,抽出一张从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作业本撕下来的小半边纸条,珍惜地读起上面的几行字。
仔细念完每一句,叶汀的心好像就轻松了。
纸条上写道:
亲爱的叶汀小朋友,昨天晚上你打了两次呼噜,往我怀里钻了五次,告诉你呼噜的事不是为了让你害臊,而是这样的呼吸声让靠在我胸口的你变得娇嫩可爱起来。
我喜欢你漂亮的眼睛,你睡着时,我又喜欢你轻颤的睫毛,我拿眼神拓你的鼻梁,我连你做的噩梦都想偷掉,再还你一整夜月亮不缺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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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筒子楼灯光点点,有虫鸣声聒噪不停。
曲一啸做了三个菜,摆在简陋狭小的木桌上,张成礼洗了手,在裤腿边随便擦了擦,从门口看,曲一啸在认真地任劳任怨,像十七八岁那年。
香味弥漫在屋里,年轻人已经准备好属于他的半杯酒,小小的房间承载了沧桑的岁月,也藏住了温馨的时刻。
张成礼过去坐下,短袖严重变形,脏得看不出原色,松松垮垮套在矮小的身体上,一张布满沟壑的脸很是难看。他的普通话也不标准,带了些地方口音:“最近倒是来得勤快了。”
“你不想看见我?”曲一啸坐在对面,面前是一杯白开水。
“只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叫你来吃顿热乎饭罢了。”张成礼夹了一颗盐味花生米放入嘴里,配一口酒,他以前戒过一段时间,后来泡了一缸药酒解馋。
曲一啸无声笑笑,没说话。
张成礼在仰头喝酒的间隙看了他一眼,把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尽,“你说你结了婚,看起来还和以前没差多少。”
“我该有什么变化?”
“那得问你。”张成礼状似玩笑:“回回你一个人来,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喝你的酒。”说完发现张成礼在用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审视自己,曲一啸想了想,又道:“他还不知道。”
“他都不知道?”张成礼问。
曲一啸低眉吃菜。
“我只听你讲过结婚的事,不知其中细节,今天给我说说,刚好用来下酒。”
“你没结过婚,你听这干什么。”曲一啸毫不留情戳他痛处。
张成礼自然怒了,差点呛到,重重放下酒杯:“我就要听,小兔崽子。”
曲一啸却静默下来。
不是因为张成礼真的不懂,而是他也装着漫漫困惑,他想学着把白开水换成酒一饮而快,却只能提起筷子大口吃菜,一个字都说不出。
离开时,张成礼走在身后叹了口气,曲一啸忍不住回头看,和这个在苦日子里爬摸滚打半辈子的人相处两年,他从来没听见张成礼这样叹气。
“我读书少,但认得几个字,见识少,但是看的人多,纯粹的,恶毒的,有钱的,还有像我这样穷得响叮当的。你不是草率鲁莽的人,让他和你结婚之时,无论什么,心里都应该有答案才对。”
如果把人晾在一边,那就是得到他,再来牺牲他。坏人做善事是在自我救赎,好人做坏事就是一种自我折腾,世界不分黑白,但做人一定要分清好坏。
曲一啸回家的前一秒叶汀才倒在床上,双手搭在胸前望着天花板,面目安详,心里咆哮曲一啸怎么还不回来,然后门外就有了动静,叶汀赶紧甩掉鞋子爬到枕头上,装作熟睡的样子。
两个人要是一起生活久了,就能分辨出对方的脚步声,他听见曲一啸走进来又走出去,拖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短暂轻盈,没有一点拖沓的压力。
叶汀内心无比愁云惨淡,愤愤地认为曲一啸是坏蛋,不回他消息还这么理直气壮,想着想着又泄了气,曲一啸应该不会在意他到底生不生气。
浴室的水声不知停了多久,身边的位置沉下去,连同沐浴露的香味一起让叶汀眉心一跳,他窸窸窣窣转过身,幽暗的灯光下,曲一啸也在看着他。
四目猝然相对,叶汀哑然。曲一啸不止一次这么晚回来,但从不在沙发上睡觉,这一点让叶汀心中感到熨帖和舒服,所有的闷气都会因此消散。
“还没睡。”曲一啸开口,冷清的夜使他的声音不自觉放低。
深夜如果有人彻夜不眠,那一定是想要说悄悄话,为了和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