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并没有机会捂住脖颈间的伤口,只委屈而忧愁的看着云梦泽,嘴唇抖动的倒下。
“阿泽?”不敢置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月长空忽然而至,落在地上,就去探白浩清的情况。
云梦泽才去恍然惊醒似的,瞪大双眼,呢喃着后退,“发生了什么?小白,小白他……”
“他死了。”月长空站起来,一双眼紧紧盯着云梦泽,“为什么杀他?”
云梦泽眼神乱瞟,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竟猛得提起手中灵剑,直指月长空。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月长空的神色竟柔和起来,轻声说,“好了,阿泽。没事了,这一切都是幻境。”
“幻境?”云梦泽不成调的问,眼神颤抖。
月长空轻轻扯动唇角,露出淡笑,走向云梦泽,“是的,都是假的。你怎么会伤害小白,你们最要好不是么?来,放下剑,我跟你解释。”
“不!你才是假的!”云梦泽猛得挥剑,不管不顾的冲向月长空。
月长空怎么会对他露出笑容,月长空对他,只有厌恶。
月长空显然没想到云梦泽会对他动手,被削去一片衣袖,这才惊道,“小崽子,发什么疯。”
云梦泽确实疯了,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再无法待在天衍道宗,这个虽然不甚温暖,但至少可以回来的家,终于不属于他了。
云梦泽仰天长啸,骤然化成一道黑雾,消失在原地。
“阿泽!”月长空伸出手想要拉他,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云梦泽不知道邪王鼎是如何将他带离天衍道宗的,他只知道一转眼,自己已经到了京城。
此时正值乱世,随着霄帝身死,皇朝彻底崩塌,各地兵祸不断,什么人都敢来京城烧杀抢掠,称王称霸,却并没人能真的坐稳那个位置,没多久就会变成下一个“皇帝”的刀下冤魂。
一块牌匾忽然砸下,云梦泽不动声色的退后,就见那块原本富丽的金匾碎成两段,上面“安王府”三个字却仍旧飞扬跋扈。
云梦泽抬起头,就见一群人冲进没有牌匾的宅院,将另一群破衣烂衫的妇孺打出来,嚣张跋扈的喊着,“从今这就是三皇天王府,你们这些臭要饭的给我滚远点,否则就宰了下酒。”
云梦泽冷眼看着那些妇孺哭哭啼啼的跑走,心里没有一丝感觉。人终归是要死的,看不开的,也不过是多受些磋磨。
三皇天王府的人见云梦泽站在那里,似乎很不满意,为首一人指着云梦泽就骂,“王.八.羔子,让你滚……”
滚字还没说出口,那人的头便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三皇天王府的正门口,竟连滚动也无,直直立在那里,嚣张的表情尚在脸上,似乎还在冲着大街吆喝。
其他人见到为首的惨死,全都鬼哭狼嚎的掉头就跑,拥着挤着跑进三皇天王府,将头颅踩得骨碌碌乱滚。
云梦泽转身离开。
乱世之中,人如草芥,命若飘絮。云梦泽冷眼看着,也没觉得如何,甚至不如落霞城那一场大火来得惨烈。
邪王鼎吸收万千力量,怨念和恐惧也在其中,这场乱世,仿佛是为邪王鼎准备的盛宴,让云梦泽不可违逆的一日比一日强大,强大到,这世间竟无人可以察觉他的强大。
想吞吃他修为的,想拉拢他入伙的,闲来无事的一个接一个的凑上来,甚至有觊觎他美貌,窥伺他身体的,苍蝇一样杀也杀不完。
滚烫的鲜血洒在地上,甚至冒着热气,云梦泽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学会了笑,因为除了笑,竟然没有任何好的事情。
他害怕想起天衍道宗,因为那些他曾经觉得冰冷的事情,在回忆里竟那么美好。
他知道月长空在到处找他,可他不敢去见月长空,他不想死在月长空剑下。然而世间,除了月长空,大概也没人能杀他了。只要月长空肯为他破戒。
他原本以为月长空会在无顶峰之上等他,却没想到,刚到山脚便见到月长空。
他勾起唇角,想开口调侃月长空。这些年来,他已经学会了用开玩笑来应对一切,这样能让每件事都听起来很开心,哪怕是欺骗自己。
可月长空却没给他机会,抢上来一把抱住他,气恼的呵斥,“就算是爱别离,也不用别离这么久吧。你跑哪里野去了。”
云梦泽听不懂月长空在说什么,却可以凭着习惯取笑,“师父,你这是失去才知道珍惜么?怕不是爱上我了吧。”
“没错。我爱你。”月长空毫不犹豫地说。
云梦泽被瞬间吓傻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感觉耳朵里嗡嗡直响,眼睛里云山雾绕,周身灵力疯狂乱蹿,一瞬间福至心灵。
月长空是打算用这招,让自己走火入魔,自爆而死么?
一股温和的灵力涌进四肢百骸,拆解着云梦泽体内纠缠的灵力,抚慰躁动不安的元神。
云梦泽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软趴趴的往下倒。或者说,他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