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他的,以至于一定要追打一个电话来嘱咐他。
博焱是答应了他的。
但他是骗苏容的。
鱼在大坝下一直等,是很可惜的事,因为大坝永远不会开。但有些大坝一辈子只开一次的话,鱼却没有游过来,也是很可惜的吧?
苏容误会了他,他从来不是因为责任才被绑在这位置上的,他就是苏容说的那种,能从工作中得到全部的人生乐趣的人。感情对于他来说,是饭后的甜点,有也可以,没有也能接受,有时候甚至会嫌弃不够健康,影响情绪,浪费时间。他不像苏容,是生活在爱中的小动物,他认真地爱着周围的人,也希望别人爱他,他要这样开心地过一生。博焱总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样子,他站在片场,那样神气地问自己借一张通行证。
如果那天在片场,他没有叫住自己的话,自己也许会在工作中度过一生,那些商场的厮杀,加班到凌晨看着太阳升起来的志得意满,他是为这个而生的。到了年纪,找一个适合的对象结婚,生一两个小孩。
但现在这过程也不会变。
只是他的世界多了一轮月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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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挂掉博焱的电话,揉了揉自己的脸,情绪还是有点沮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沮丧什么。而黎商恰好在这时候来撞枪口,发了个张片场的照片过来。
苏容立刻就打了回去。
“你在干嘛?”
“拍夜戏。”黎商声音里带着笑意:“要看星星吗?”
“不看。”苏容忍不住发难:“你为什么跟萧肃推荐我去做化妆师?”
“你怎么知道是我推荐的?”
“废话,他怕林飒觉得他故意招我们过去是给他压力,所以故意不招跟林飒关系最好的我。我早看出来了,否则杨少珊徒弟那么菜,他干嘛不用我。现在又发邮件来叫我去当化妆师,一定是你捣的鬼。”
黎商被他的理直气壮逗笑了,道:“哦,原来是这样。”
“你别想转移话题,快说,为什么推荐我。”
“因为妹妹想来啊,你不是研究这电影的服装吗?”
苏容就知道这家伙每时每刻都在观察自己,但他也不脸红,理直气壮道:“我是化妆师,研究一下怎么了?”
“是。”黎商也索性顺势而为,故意压低声音道:“其实是我想见妹妹了。”
“别来这套。你只是给他看了我的作品,没有威胁他吧。”
“没有。”黎商只是笑:“有也不告诉你。”
苏容实在拿他没办法,干脆直奔主题:“你知道万国记要换人的事吗?”
“知道啊,我拒绝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拒绝?”
“妹妹真不知道。”
应该说真不知道的,能气一气他。但苏容没有说,大概是因为太晚了,他也累了,不想再玩这我故意逗你你也故意逗我的游戏了,他从小学的就是如何理解别人的意思,而不是如何曲解别人的意思。仅有的一点曲解别人的技巧,都是跟黎商学的。
“我知道,”苏容坦诚地告诉他:“因为你是自由的灵魂。”
他像是回到了以前,能够说出各种会被黎商笑的“文艺片台词”,但这又有什么呢,他乐意这样说,乐意这样活,谁也管不着。就像他非要和小麦在阳台上弄个小花园,就算种的花开不了,这世界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如果是以前,黎商一定会嘲讽他的,他就是在这样的嘲讽里一次次失掉了说这种话的勇气,他知道这点,黎商也知道这点。
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沉默了一下。
“是,因为我是古典自由主义,还带着一点犬儒。”他这样告诉苏容,似乎在重复苏容的话,但用的是黎商式的语言:“我永远只说自己想说的话,就算别人让我说的是我本来就想说的,我也不接受。”
他说得这样平静,苏容却有眼睛发热的冲动。
他等了快四年,才等到这个叫黎商的人认真跟他说话,不嘲笑,不曲解,只是说他的真话。像有一条路终于被打通了,尽管用的词语他几乎都没听懂,也是值得纪念的时刻。
“晚安,黎商。”
“晚安。”
☆、第152章 剧组
苏容到片场的时候,剧组正在拍外景, 萧肃虽然不像陆赫那样, 把拍电影当做生意一样做得有声有色八方来贺——他也厌恶交际, 但跟乐子佼那种社交恐惧症还是有本质的区别。乐子佼最为人广为传颂的故事, 是当初拍《清遥之恋》的时候, 制作人直接拉了当地政府一把手二把手凑了个局,认真跟他聊合作。偏偏饭店有个鱼缸,他就一句话不说,站在鱼缸边看鱼看了两个小时。后来这片子直接横扫国内电影奖,还在欧洲的电影节拿了几个大奖,别说国内,国外游客都络绎不绝,至今还是国内文艺青年必去打卡的点, 不知道给清遥当地带动多少经济。他愣是一点好处没拿,硬拍下来的, 电影的成本都没让当地政府承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