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在外面抽烟,跟小麦聊天,小麦捏得鸭子发出声音来回答他。
苏容也过去看了一下小麦洗得怎么样了,他正给他的鸭子编排小剧场,演王子斗恶龙的故事。
“别玩了,小心水凉了感冒。”他说了一句,就出来了,看见易霑在阳台上吸烟,似乎在盯着下面看。
“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易霑反而笑他:“妹妹这养法,等会把小麦也养娇了。”
“都像你一样,皮糙rou厚才好?”苏容怼了他一句,又回去继续玩牌,其实也并没有多好玩,但人在这时候是很需要一点普普通通的事来做的,有种让心慢慢落回实处的效果。
小麦洗完,他去哄小麦睡觉,保证等会就跟他一起睡儿童房。小麦迷迷糊糊抱着他的存钱罐睡了,打着瞌睡,还不忘计划等拿到易霑分成要去买什么东西。苏容听得笑起来,起身出来,他以为易霑在玩牌,谁知道他又站在阳台。
他知道易霑没那么大的烟瘾,问他:“你老往这跑干什么?”
“倒水喝。”易霑对他扬扬杯子。
他实在不会撒谎,其实苏容这时候就猜到大概了,等他回去玩牌,自己点了支烟,打开阳台的双层窗户,四月的北京夜晚仍然冷得很,凛冽寒风扑进来,他清楚看见楼下的停车场里有一点微光一闪。
他又坐回去看他们玩牌,拒绝了景华四个人一起玩的要求,他甚至又吸了一支烟,然后开始走到玄关,开始换衣服换鞋。
“你要下去吗?”林飒惊讶地问。
“有个外卖迷路了,我下去拿一下。”他撒谎是很厉害的。
但易霑还是对他笑,意味深长。
苏容匆匆下楼,电梯里一片安静,他对着墙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从来方向感差,绕了一圈才找到那个正对着自己阳台的停车场,黎商的车他都认得,毕竟有很多钱都是从他手上走过的。这辆Panamera他并不常开,但因为相对低调,用来做这个正好。
他直接走到驾驶座旁边,没来得及敲,窗户自己下来了。
车里没开灯,这样看起来像电影的特写画面,但苏容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都不会看他演的电影了。
那些打脸的戏码,痛痛快快的复仇,是属于裴隐的快意江湖,他是苏容,他做不到,他现在没时间享受这所谓的“痛快”,他从来就没法从伤害他人中得到任何乐趣。他只是觉得很痛,希望这阶段快点过去。如果黎商像以前一样最好,应该很快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现在这样,不过是麻烦点,但迟早也会现出原形。
“我不是跟踪监视你的意思。”黎商看着他眼睛告诉他:“我只是……”
他以为自己能坦荡说出来的,但话到嘴边顿了顿,真讽刺啊,人类有那么多词来表达伤害,想说几句温和的话却这样艰难,像那导演说的,这就是情怯。
但他学什么东西都这样快,很快就处理了自己这点问题,坦荡告诉苏容:“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还在这里而已。”
“这是一下?”
黎商笑了起来,其实开了一个头,后面的就无比容易了,哪怕是对他来说艰难无比的示弱也是:“我知道,但我忍不住。”
他墨蓝眼睛这样真诚,连笑意也是毫无隐藏的样子,如果是以前的苏容,大概会欣喜若狂吧。然而苏容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这是什么苦rou计,我也不可能买账……”
他们像是直接调换了相处方式,黎商变成了那个坦荡勇敢的,苏容反而时时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以前的架都是这样吵起来的。但黎商显然和苏容当初有不一样的处理方法。
苏容的这些攻击,对他来说似乎毫无力度,也可能是因为苏容确实不会做坏人,他匆匆长出的硬刺根本无法阻挡黎商。黎商反而笑道:“其实我是有一件事要跟妹妹说的。”
“我不想听。”
“但这是我欠妹妹的。”他直接打开了车门:“外面很冷,进来说吗?”
苏容的反应是又退了一步。
“好吧。”黎商干脆自己走了出来,陪他一起站在外面。其实就连外面的冷,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威力,一样的夜晚寒风,苏容穿了羽绒服还有点缩着,他一件正装外套就站得笔直,还伸手解扣子。
“别玩这套,我不可能穿的!”苏容直接拒绝道。
“知道,妹妹只穿博焱的,我的衣服妹妹不喜欢。”他这样说道,眼睛带着点忧伤的样子。
这句话倒像是以前的黎商会说的,但不是以这种语气,这种方式,这方式只会让事情变好,而不是更坏。如果当初他用这方式说话,大概今天自己和他就不会站在这里吧。
苏容为自己这软弱的一念而掐了掐自己手心,继续神色冷漠地瞪着他。
“当初黎蕊打电话过来,我知道妹妹没有听。”他这样平静地说出当初为之吵得天翻地覆的话:“但我恼羞成怒了,因为我很怕妹妹知道当年学校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