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要取代船长位置的存在,这艘远洋航船将在他的引领之下驶向更加伟大的地方。”
“我的‘涅槃’没有错,”眼神中仿佛在向往着自己构造的伊甸园一般,吴归远说:“无论耗费多少时间,多少人命,只要有一个人,只要在一个人的身上成功了,我就成功了!”
岑路甩开了他的手。
他冷冷地看着已经陷入了狂热的男人。
吴归远像是愣怔了一下,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像是有些失落。他抬手抹了一下脸,有鲜红色的花汁留在了他沟壑纵横的脸上,他重新抬起头,眼中有怨毒:
“可是你,却为了个人的情感,抛下了肩负的使命。”他的眼睛黑得吓人。
“或许,你也是我失败的作品也说不定。”
第104章 章一百零四 自由
岑路冷冷地将吴归远的手挥开,男人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我不负责任。”他冷冷看着对方:“我不是这艘巨轮的掌舵人,你也不必将我架上神坛,”岑路讽刺地抽了抽嘴角:“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吴归远的神情中浮现出明显的惊讶,像是不明白岑路的话一般。
“少把自己的理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岑路嘲笑道,铁灰色的眸中射/出两道厉色,熊熊火焰燃烧在那冷色之后:“你不过是一个自说自话,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的独裁者罢了,你将报仇当作使命,将私欲矫饰成奉献,你自以为创造出了新世界,其实不过是个脱离现实的跳梁小丑!从你自认为高人一等的那一刻起……”
岑路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尖尖的下巴,用尽了全部的鄙夷和蔑视,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你就不过是个疯子罢了。”
“没有人可以为别人做选择,我没有理由,更没有责任将一整个帝国都抗在肩上,那样既愚蠢又自大。一个人,无论他聪慧也好,愚蠢也罢,无论他的身上流淌着谁的血脉,从他降临于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自由的。一个自由的人,没有理由受他人摆布。”
“收起你那一套虚伪的说辞。”岑路想起了那一片黑暗的船舱中,失去了双亲,抱着自己的脑袋缩成一团的孩子,眼中火焰更炽:“涅槃也好,充军也罢,吴阁老,”他语气却出奇地平静:“你是个同理心和道德观都淡漠的人,又何必催眠自己,将这些丧心病狂的Yin谋装扮成为开辟新道路而做的牺牲?”
吴归远的脸色变了。
“你又知道什么呢?”吴归远眯起了眼睛,眼中放出危险的信号:“不过是个ru臭未干的孩子罢了,你竟敢……”
“是的,我敢。”岑路丝毫不让,“我是个科学家,无论你把我当成什么也好,我归根结底只是一个探寻真理的人。数学证明讲究层层递进,可无论如何复杂,究其源头一定有一个理由。”
“我猜,你的理由,是梁雁老将军吧。”
吴归远的瞳孔一瞬间缩紧了,他没有表情,可面部细微的表情变化依旧没有逃脱岑路的眼睛。
“一个园丁的儿子。”岑路轻声说,“尤其是天赋过人的庶民,在三十年前的帝国,元老院当政的年代,却能挨进帝工大,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这时候他的救世主出现了,”不顾吴归远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岑路继续说:“他父亲供职的那家人家的少爷……同样志向远大,同样聪慧过人……少年人的一拍即合,往往一辈子都忘不掉……你说是不是,首相大人。”
“闭嘴。”吴归远却突然出声,男人的表情依旧平静,可眼底却有血丝密密麻麻地爬了上来,“我说闭嘴。”
“梁将军尝试过,他失败了,他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岑路没有理会他,“可他也从未想过要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想法。”
“给予他人自由,不将自己的意愿和情感强加于人。”岑路的目光像是穿过了吴归远的躯体,落到某个思念着的人身上,“有人教会了我,只可惜,梁将军从不曾教会你。”
“我说,闭嘴。”吴归远终于失态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岑路的脸:“就为了一个蝼蚁都不如的人,你故意来激我?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他不是蝼蚁……我也无意激怒你。”岑路平静地说,“我不屑。”
他捏起拳头,终于提出了今日谈话的诉求:“我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吴归远眯着眼望他:“什么。”
“我会将顾邀明的手稿带给你。”岑路尽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在吴归远面前撒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放周浦深走。”
“让他重归故里。”
让他即便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也能安全而自由地活下去。
吴归远虽然极端愤怒,却依旧勉强保持着风度笑了:“你似乎很笃定我还留着他的命啊,为什么?”
“他是你用来威胁我的筹码,”岑路皮笑rou不笑,“你知道我孑然一身,除了他,”他面容苍白,“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吴归远的目光将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