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鬣狗冷笑了一下,海岸线弯弯曲曲地绵延到了远方,大海在夜里看起来黑黢黢的,“这儿没女人没rou吃的,我不打仗在这儿发霉?”
“这是副队的想法,”孟看松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上头也没有消息。我们无法破译敌人的下一步动向,还是谨慎为好。”
“别给我搞那些文邹邹的东西,”鬣狗不耐烦地摆摆手,他斜睨了一眼孟看松的模样,“小子你多大了?”他突然问。
孟看松一愣:”二十二。“
鬣狗油腻腻的头发贴在头皮上,他笑着露出一口黄牙:“二十二了啊,可不小了,怎么就是说话还像个毛没长齐的。”
孟看松不想接他的话,于是闭上了嘴。
“从前周副队进咱们第五分队的时候,”鬣狗不怀好意地说,“连十八岁都没满呢,人就没你这么多谨慎来谨慎去的,端着枪杆子就是上,那人头下得,”鬣狗嘴里“啧啧”作响,“老子在军队里混了这么些年也没看过比他更狠的。”
“邦国杂碎的脑袋就像皮包骨瓤多的西瓜,‘砰’!”老男人不怀好意地做了个打枪的手势,正对着孟看松的脑门:“周副队就这么一枪,脑浆和血就爆得到处都是,个顶个的准。”
明知道鬣狗只是做个手势,可那兵油子眼里对杀戮不加掩饰的渴望却还是让孟看松头皮发麻。
“周副队那时候的眼神多带劲儿啊,”鬣狗陶醉在回忆之中,”没波动没犹豫,看见了目标就是为了送他们上西天去,哪里像现在,“男人的眼神突然愤恨起来,”天天呆在帐子里一句话不说,连推进战线都那么婆婆妈妈的,顾忌完那个顾忌这个,他妈的像个没前头的女人,我看副队是在帝都那种温柔乡里养酥了骨头,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女人滋润得紧。“
孟看松眯了眯眼睛。
鬣狗说完这句话才突然觉得有些后怕,他赶忙又补救一句:”不过……不过副队血性还在,上次从边界收缴那批‘幽灵’,副队还不是就地处决了那帮孙子。“
孟看松看出了鬣狗不由自主地退缩,只是半揶揄地说了句:”副队也得靠您这样的左膀右臂。“
鬣狗被孟看松哄得舒服了,嘴上又开始没把门起来:”说起来那’幽灵‘……“老男人的黄牙呲出了嘴唇,就差流哈喇子了:“听说特别带劲儿,有机会真想尝尝。”
孟看松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前辈,这种玩笑还是不开为好,副队会生气的。”
“行了行了,”鬣狗没得到回应,不耐烦地狠瞪了孟看松一眼:“他不高兴?那批货他全都自己看着,走到哪儿看到哪儿,我他妈就算想尝我有那机会么,说起来……”鬣狗不怀好意地转了转眼珠,“副队怕不是……自己留着……”
“前辈,”孟看松打断了他,“别说了。”
“别说别说,有本事你把老子的嘴缝起来,滚滚滚。”鬣狗彻底没了兴致,摆摆手让新兵消失。
孟看松沉默了半晌,只草草通知了一句:“破译任务没有进展,技术部通知说会派新专家过来。”,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驻扎地走去。
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将男人宽阔的背影投在帐篷上。
周浦深枯坐着,只简单穿着一件迷彩背心,裸/露着的手臂关节上留着狰狞的刀疤,双侧姜黄色的军装外套披在他半边肩膀上,行军绑腿一直绑到了健壮的小腿处。
男人坐在只有一只枕头的行军床上,像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一双黑眸中漂浮着漠然的漩涡,周浦深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掌间银光闪闪的m1911,粗粝的指腹一寸一寸地抚摸过那两个烫金的字母。
C.L.
男人轻声低喃着,强硬而又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吝啬的温存,像是离巢许久的大雁看见伴侣,可那些许温煦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让人窒息的苦痛。
周浦深大口呼吸了两下,依旧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某种情绪之中,可男人丝毫不慌乱,即便是沉入水底,思念如同流水充溢在口鼻,只要来上千千万万次,他便也能习惯了。
他只是十分珍惜地将银色的枪支藏回枕头之下,接着摸出了一只小巧的针管。
周浦深注视着那支针管里的透明ye体。
他将针管夹在手指之间,让针头维持着盖着针帽的状态,靠近右手手腕上淡蓝色的静脉血管,当那冰凉的触感终于接触到皮肤,男人便像浑身过电似的颤抖了一下,接着移开了针头。
自从意外缴获了这一批“phantom”之后,他曾经有无数次,想要将那管透明的,看起来无害的ye体,打进自己的身体。
周浦深很清楚他将会看到什么,“phantom”能让他看见的,对他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诱惑。
他能看见他那双温暖得像灰兔子皮毛似的眼睛,能看见金丝眼镜背后那张俊秀的脸带着促狭的神色对着自己笑,能看见他洁白细腻的皮肤,在自己的挑/逗下慢慢变成嫣红的模样。
周浦深脊柱一软,重重地倒在了行军床上,老旧的弹簧因为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