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了他两句:
“周浦深,你虽然年纪小在咱们营呆的时间也不长,但我好歹做过你几天班长,还是劝你,好好服从上头的命令,戡瘠山那块虽然荒,但你过去是做监狱兵,平时训练说不定都没咱们这儿幸苦,你也别心里有意见了。”
周浦深点点头,也没反驳班长的话,他虽然年纪不大,可在兵营里也算是呆过几年了,总是被一贬再贬,无论他的训练成绩是多么让人挑不出刺来,只要是荒凉的地方,没人想出的任务,每每总是落到他的头上。
周浦深习惯了,也无所谓,更不在乎那些冠冕堂皇的谎言。
那些谎言,不过是帝国人用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班长看着少年兵淡漠的神色,突然觉得方才说的那些话像是打了自己的脸,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他对着矮小的少年兵怒喝:“你这是什么态度!趴下!一百个个俯卧撑!”
周浦深毫不犹豫地趴下了,从肩膀到小腹再到腿部肌rou都崩得笔直,他二话不说就开始做俯卧撑,两只手臂上的肱二头肌有力地伸缩着,每次都要做到胸膛快顶到泥巴地才作数。
他一边做一边大声地数,气势孔武有力,嗓音却还在变声期,带着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稚气。
周浦深依旧淡着表情,少年眉目英俊,却没有生气得像是只徒有人形的人偶。
班长站了老半天也没看见这个不识好歹的有什么悔改的意思,于是冷哼了一声,抬脚走了。
当周浦深不折不扣地完成了那一百个俯卧撑时,太阳早已经被远处的山峰挡住了。
少年浑身shi透,背心被汗水沾shi,紧紧地黏在他的背上,十分不舒服。
周浦深饥肠辘辘,他在肚子叫起来之前就双手握拳一前一后放在身侧,以一个标准的姿势朝五里之外的食堂跑过去。
到达食堂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食堂里空无一人。少年跑到唯一还开着的窗口,伸头朝里张望。
周浦深已经打算好了,要是没饭吃了大不了就饿一顿,就算他饿着,明天早上的格斗训练里也能把那帮孬种打得跪地求饶。
那窗口里的人却像是特意在等他似的,灯光从厨房里亮起来,刘存己探出头来,看了满头大汗的少年一眼,不咸不淡地丢出个餐盒,里头只盛着白饭和两大块肥rou:“滚出去吃。”
周浦深无动于衷,也没有丝毫感谢他的意思,只是沉默地接过饭盒朝远处的长桌去了。
刘存己特烦这个天天一副死人脸的小孩儿,于是在他背后故意说给他听:“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千幸万苦充进来的新兵就这德行,”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是养兵呢还是养杀人机器啊。”
周浦深举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埋头吃起来。
刘存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恶狠狠地将窗口的卷帘拉了下来。
周浦深第二天被卡车送走的时候背着个shi答答的军营包,里头放着少年的全部家当,也不过就是两件衣服,一只水杯,还有一本皱巴巴的书——中学数学,他从别人那儿偷来的。
昨天他收拾完行李早早地睡了,今日晨训起床发现自己的军用包被人扔进了沟里,周浦深把它捞起来的时候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散发着难堪的臭气,跟他住一个大通铺的兵们都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
周浦深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最后的格斗训练里将自己的同伴打了个半死,那人的鼻梁骨被他的拳头揍断了,躺在地上求饶的时候还是被他当着心窝踹了一脚,捂着胸口半天没爬起来。
周浦深似毫不在乎他是不是就是把自己的包扔进沟里的人,帝国人都是一个货色,他打他一个只是因为格斗对象只有一个,留着他的命也是因为自己现在是赤手空拳。
他坐在军用卡车里,远眺着倒着远去的青葱山脉,他在这儿的痕迹除了两条卡车碾出的车轱辘之外什么也没剩下。周浦深又一次被人撵走了,谁也不需要他,他其实不想走,就像他其实并不想来到这里一样。
当周浦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卡车突然“轰”地一声响,他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开进了坑里,现在正死踩着油门想从坑里出来。
周浦深向卡车外探了探头,轮胎在布满泥巴的水坑里陷得很深,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出不来了。
司机在四处寂静的夜里高声咒骂着这倒霉的差事,连带着骂后面那个背着个脏布包的臭小子。
“还有七八里路就是戡瘠山监狱,你他妈自己走过去吧。”司机叼着烟,骂骂咧咧地说。
周浦深二话没说就跳下了车,他仔细勘查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四周都是连绵的山群,且地势低洼复杂,山路上横着断枝落石,没人领着根本找不见路。
真是个关人的好地方。
幸好,周浦深眯缝着眼看过去,通往监狱的似乎只有这么一条山路,夜里奔袭六公里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少年活动了一下筋骨,先是借着月色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