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下午的物理课,物理课老师习惯性地进行随堂测验。
测验不是很正规的那种, 老师连位置都没拉开, 就是让同学做一下自测练习。
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埋头做题,物理老师坐在讲台上, 托着脸犯困。
林酌翘着二郎腿, 侧靠着墙,校服外套盖在头上挡着太阳, 桌上是他那张空白的申请表。
他修长的手指各种花式转着笔,转了差不多能有一个世纪, 愣是一个字没写出来。
“唉。”
他叹了口气, 二郎腿换了个边儿,盯着空白的申请表,用笔杆戳着脸。
一杯茶, 一包烟,千字申请写一年。
愁啊。
林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旁边正在写题的叶闲:“……”
他知道林酌不太擅长文科的东西,但也没想到是这种一下午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的类型。
林酌直起身子,看着叶闲的测试卷已经答了一半,小声问道:“写得不累吗?”
叶闲转头盯着林酌,一眼看穿了林酌心里的算盘。
他继续低头演算:“还行。”
“做个交易?”林酌开始打商量。
叶闲放下笔:“林总,我放着这么简单的卷子不写,选择去帮你写一千字的申请书,你觉得现实吗?”
林酌锲而不舍,继续打商量:“那再加一杯nai茶?”
看叶闲不为所动,他继续加码:“两杯?”
“一顿火锅?”
“还不够啊,那再加一……唔……”
叶闲抬 手捂住他的嘴,倾身过来:“吃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明白?”
林酌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看来是没找准正确的贿赂方向啊。
叶闲收回手,继续算刚才没算完的题。
林酌拖着板凳靠近,问:“那你怎么才答应?”
叶闲:“要我答应也不难。”
“嗯?”林酌眼睛一亮。
叶闲盯着他,微低头靠近他,一字一句道:“求,我。”
按照林酌的性格,这句话足以把路给封死。
没想到林酌在沉默两秒后,竟然继续问:“怎么求?”
叶闲手腕一抖,字儿都差点写歪了。做为一个语文单科常年第一的人,他很难理解林酌的困扰。
“有那么难吗?有没有那么难?”
“Cao,你不懂。”林酌摇摇头,真心实意地说:“真他妈的写不出来,到时候写不好又要被打回来重写。”
要说找人代替,叶闲无疑是最合适的人。
他天天跟老师打交道,最知道什么样的文章讨老师喜欢。
而且还会模仿自己的字体。
简直是天选之子。
“那行吧。”叶闲也有些心软,毕竟林酌最近的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动了点心思,笑着放下笔,懒懒地支着脑袋,说道:“说点好听的,就帮你写。”
林酌本来以为随便说一句拜托了谢谢大佬好人一生平安之类就算是求了。
嗯……怎么感觉氛围有点不对。
他皱眉问:“什么好听的?”
“很简单。”叶闲说:“先叫声哥哥?”
林酌难以置信:“???”
看林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抗拒,叶闲趁机靠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耐心地引诱道:“不会很难的,只要叫了一声,不仅是这申请书,以后不管是什么哥哥都愿意帮你写。”
叶闲知道林酌上学比较早,准确得来说,年底他才过整十六岁的生日。
林酌在一群普遍比他年长的孩子们中间玩儿,还能混到这种级别,全靠身上那股莫挨老子的脾气。
但这脾气也不是绝对的,这以柔克刚的把戏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什么事直接跟林酌打一架解决他会很痛快,但他最受不得别人哄。
一次喂一大口糖没用,那就一颗一颗的喂。
总有一天,能喂到他嘴软心软。
林酌觉得按照常理,自己的无情铁掌应该已经按耐不住了。
但叶闲的声音太温柔了,好像并没有恶意。
就是要求过分了那么一点点。
但……
好像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叶闲平时都是规规矩矩,说话做事都是很绅士礼貌。就算是住在一间寝室,他也从没见过叶闲有衣衫不整过。
但偶尔,他这么靠近的时候,会让林酌更迫切的想要知道……他还会不会更进一步。
而且……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比他平时广播里念通知的时候更有磁性。
如果能听他叫一声自己的小名……
林酌故作镇定地咽了下口水,心猿意马地拿起笔,跟叶闲拉开了距离,冷哼一声:“我他妈自己也不是不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