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片空白。
哪里错了?
他怎么知道哪里错了?
以前当小太监在宫里,哪儿来的原因,主子们不高兴了,想打想骂不问缘由。
“惹殿下不喜,奴婢便是错了。”何安连忙道,“殿下不高兴便是奴婢没伺候好。大错特错,奴婢该死,殿下责罚。”
大约是世态炎凉见多了,想起这何督公曾对自己的那一面之缘,反而觉得警惕。
然而这一刻。赵驰的心,忽然就软了。
这何督公垂着头跪伏在地,说的话都不讲道理,句句刀锋都只针对着自个儿。
后脖颈在月色下显得白皙脆弱,随便什么心怀不轨之人都能要了他的命。
他是别有所图也好,还是虚情假意也罢。
又有什么关系。
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来历,背后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居心。
他赵驰看上的人,又何惧他翻出什么花样来。
*
约莫是过了许久,何安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儿。
赵驰撩了袍子,半蹲下去,扶住他的手腕往上托。
“满地都是石子,膝盖痛不痛?”赵驰问他。
常年在宫中,跪这个妃子,跪那个殿下,从不觉得膝盖痛,那膝盖早不是自己的了。
可殿下就问了一句。
何安就觉得膝盖痛的难耐。
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不……不痛的。”何安喃喃道,“奴婢……受得住。”
第二十一章 有病
喜乐那饭虽然也比不得家里的,但是尚且拿得出手。
几个人围着篝火用餐,何安又是端茶、又是摆盘,忙前忙后、Cao心Cao肺。徐逸春见不得这样,拿着自己的那份吃食换了个位置,坐到高千户旁边。
“徐大人怎么了?”
“奴颜婢膝。”徐逸春道,“吃不下饭。”
高千户看了眼何安,心下了然,大大咧咧的拍拍徐逸春的肩膀:“徐大人您这就不对了,督公是中贵人,他不去照顾殿下,难道你去?”
“这种耗费心力的事,我可做不来。”徐逸春谨谢不敏。
他这话声音不大不小,何安自然停在耳朵里,也没什么表示。喜乐不高兴了,偷偷问他:“督公,让喜平晚上收拾他吧。”
何安瞥他:“你也学的跟喜平一个德性。”
“督公,不是我说,咱们御马监统领三十二千户亲兵,别说他一个工部郎中,就算是他爹,捏造个名目真要杀了,回头又能怎么样嘛。”
“你搞清楚了,手里这点权力都是谁给的。”何安道,“是主子给的。咱们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那天主子不高兴了,说要收回也就收回去了。如今殿下看得上徐大人,还有用处。咱就不能动他。徐大人说的也没错,咱家就是个奴才,做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样子。咱家非但不生气,还得替主子养护好他,让他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替主子办事儿。这才是我们做奴才分内的事……是本分。”
喜乐被他的深明大义震的久久不能言语,刚要正衣冠给他行一礼,就听见何安又道:“嗨,说一千道一万,他是妒忌咱家呢。他能像咱家这样奴颜婢膝的伺候主子吗?不能。心里早羡慕的不行,恨不得跪舔殿下的靴,又碍于身份,拉不下脸子来。”
得嘞,还是那味儿。
喜乐懂了。
啥冠冕堂皇的话,下面都是醋坛子打翻,老陈醋水漫金山。
这会儿还从跪舔上找到了优越感,得意起来了。
且让督公这么得意着吧,免得瞎闹腾。
“不说这个了,明儿殿下说要去西郊那皇庄看看,跟赵庄头知会过了吗?”何安问。
“已经是说过了,吃喝住行统统都安排上了。万万不会出差错。”喜乐回道。
何安还是不放心:“你要不今儿晚上先去,过去也不过十来里地,天亮差不多就到了。你盯着我才能踏实。”
“啊?这黑灯瞎火的让我一个人骑马赶夜路啊?”喜乐哭丧着脸,“督公,您也是忍心。”
“我让高彬安排几个护卫送你。”何安道,“快去。”
“您就心疼殿下了,不心疼心疼我?”
“我平日里心疼你还不够多?”何安一瞪眼,“怎么这多废话。赶紧去!明儿招呼不好殿下了我非收拾你不可。”
喜乐欲哭无泪,这人根本不讲道理嘛,撇着嘴走了。
*
这边送走了喜乐,那边何安回了营地,篝火都盖了,只有星星点点的红烟冒出来。众人也都散开,各自回去。
“殿下,早点歇息吧,明儿咱们还得赶段路。”何安说
“我看督公刚才几乎没吃饭,晚上不吃点东西?”赵驰问他。
“奴婢一会儿就吃。”何安连忙说,“主子用膳奴婢一边伺候就行了,哪里有道理一起吃。这不是大不敬吗?”
“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