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眼花缭乱,反而清晰明了。
原沅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
“我从大一开始整理的各种关于镜头语言的方法和心得,”江行舟说,“日积月累记下来的,肯定不全面,但至少可以让你省掉很多琢磨其他片子的时间。”
原沅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抬眸看向他,眼睛亮闪闪的,神色激动得简直像在膜拜一尊神祇:“学长,你也太……”
想了想,“牛逼”这两个字放在这会儿实在是不大文雅,不适合用来形容江行舟,原沅最终还是把这个词吞了回去。
结果发现,在他那贫瘠的语言系统里,除了“牛逼”,一时间居然找不到第二个词语来形容他此刻对江行舟的观感。
大概是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太傻了,江行舟没忍住,唇角轻轻扬了扬,很快又正色道:“二十分钟不算长,一周的时间应该够了,下周把初稿发给我,可以么?”
他一规定deadline,原沅瞬间就从方才顶礼膜拜的情绪里被拉回了现实。
对于江行舟身上的那些传奇,原沅从前更多地是从其他人的嘴里听说的,毕竟他这种人,向来和学霸的世界没什么交集。
再后来江行舟Yin差阳错地成了他的导生,在和对方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原沅自然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他的过人之处,却也并没有太强的实感。
以至于直到刚才的那几分钟,真正静下心来谈起正事,原沅才可以说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和大神面对面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就是比一开始还要强烈的紧张与忐忑。
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学渣,居然要和这样的大神合作微电影,如果仅仅是表演还好,毕竟怎么说也还是原沅的本职;可现在等待着原沅去完成的,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的编剧工作,他没有办法不对自己产生怀疑。
其实表演系平时也经常会有编剧的任务,比如每个学期的汇演都需要同学自己编排一些简单的小品或者剧目。但原沅这种混吃等死的人,永远能凭借钱和好人缘蹭到学霸的组里去,除了出资赞助和参与演出之外,几乎没承担过其他工作。
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己从前在这方面没有多加练习。
江行舟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一般,破天荒地安慰他道:“不用压力太大,尽你所能地呈现出想法就好,我不会对你的任何劳动成果挑三拣四。”
原沅看着江行舟的眼睛,神色深邃而笃定,却又透出难得一见的柔和。
心里没底是真的,但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原沅也忍不住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两人讨论完,从咖啡店里出来,一道往回走。
原沅这种平日里几乎不碰书的主儿,乍一接到江行舟这本珍贵的笔记,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拿才好了,跟揣了件宝贝似地把它抱在怀里,仿佛随之怀揣了某种艰巨而伟大的使命。
过了好一会儿,他忍不住开口问:“学长,你当初参赛的那部片子……想法应该比现在这个好很多吧?”
江行舟的脚步一顿,原沅的心里也跟着沉了沉,生怕因为自己突然提到这个,又惹得对方不开心。
没想到江行舟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淡然道:“sd卡不是还在你那里么?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当初原沅把那张存储卡从垃圾桶旁捡回来还给他,江行舟却不肯收,原沅又不能真照他说的扔了,只能自己把卡留下。
出于隐私,他只是珍而重之地把那张sd卡收了起来,但从来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
原沅从前还不能深刻地体会,如今轮到自己开始构思一部作品,才能真正感同身受地明白“抄袭”这样的罪名,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是何等的污蔑。
一想到当初江行舟那句“我的激情已经死了”,原沅的心里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酸楚。
当初的他还言之凿凿地表示可以让他“满血复活”,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无知者无畏。
换到现在再设身处地地思考,如果是原沅自己经历了那样的打击,一时半会儿怕是连心态都没法调整好,遑论重新开始的勇气。
思及此,原沅才意识到,自己当初那些看似热血沸腾的话,实则是多么肤浅又苍白。
可它们居然就那样轻而易举地打动了江行舟,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江行舟本来就话少,原沅这会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两人间的气压一时间低了不少,半晌,他才低低地开了口:“学长,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重拍?”
江行舟没说话,只是蓦地转过头看向他。
为什么会答应他呢?
灵感和激情是一个创作者永恒的燃料,但它们其实都是很不讲道理的东西。可以在一秒钟内陨落,却也有可能在下一秒钟重生。
那分明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但或许是那天的街灯太朦胧,衬得那双狐狸似的眼睛愈发闪闪发亮。
少年的眼里有不谙世事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