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雁停没将他的讥讽放在心上,只恳求他:“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至少、至少你夜里头疼时我能帮你按一按,好让你舒服一些……”
萧莨不理他,躺下身去,祝雁停还想再说,背对着他的萧莨忽地道:“这句话,四年前你为何不说?”
祝雁停一怔,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哽住了,一句话都再说不出口。
翌日清早,天一亮萧荣就跟着珩儿一块来了正院这边,与萧莨说出自己的打算。
“二哥,我想跟你一块南下。”
萧莨看他一眼,平静问道:“你不才刚从豫南回来?又想着南下做什么?”
正月初三一过,萧荣就亲自去了豫南,求娶豫南守将陈倍庸的女儿,很是花了些工夫,昨日才刚回,带回的确实是好消息,陈倍庸已点头同意将女儿嫁给他,并且收了以小皇帝名义发去的诏令。
萧荣讪笑解释:“我那准岳父说,现在只是定亲,我非得自己干出番事业来,才肯让阿婉过门,他说我不能总是靠着你的庇护,男子汉大丈夫,哪能总躲在兄长背后贪图安逸呢,我也不想让阿婉看低我,觉得我是个不可靠没本事的纨绔子弟,你就给我个机会呗。”
祝雁停在一旁听得有些想笑,萧荣这模样,分明就是极满意那小娘子,急着想要将人娶进门,连这么亲热的小名都已经喊上了。
萧莨不为所动:“想要做事情,不一定要上战场,急功近利要不得,我走之后,京中还得有人坐镇,你留下来,政事有内阁和六部会处理,可你得帮我盯着他们,我会留人给你。”
萧荣闻言有些意外:“可还是有人不安分?”
“不安分的人从来就不会少,全看你怎么压制他们。”
萧荣想了想,问道:“关外现下如何了?二哥你带兵南下,不怕那头生出事端么?”
萧莨略微摇头:“小王子与汗王打得如火如荼,如今凉、雍二州的北夷兵马已所剩无几,都已被调回他们国内,小王子这头已日渐占了上风,前些日子那小王子还差点打进他们都城去,我已让徐卯借口屯田缺人手,将借给他的兵马都撤了回来。”
非但如此,他们的人还暗中帮了占据北夷都城的那位汗王一把,没叫小王子真打进城中去,两方人马依旧陷在鏖战之中,自顾不暇,自然没Jing力染指衍朝。
萧荣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北夷人不来捣乱,叫他应付京中这些老油条,有萧莨留下的人手在,他还是勉强能应付得来的:“行,那我就留下来,二哥你且放心去吧,我定会将京中这些墙头草治服帖了。”
“不可过于自大。”萧莨沉声提醒他。
萧荣满口应下:“我知道,二哥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一直乖乖坐在祝雁停身侧听他们说话的珩儿忽地问道:“父亲要去打仗么?珩儿也去么?”
这小家伙几乎是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军营,满以为这次萧莨还会带上他。
“你不去。”
萧莨说罢,目光掠过祝雁停,一顿,道:“你留这里。”
祝雁停赶忙捏了捏儿子的手,低头与他说:“爹爹陪你。”
“噢……”
在萧莨这里用过早膳,萧荣告退,顺便送珩儿去书斋念书,祝雁停伺候萧莨更衣。
十五过后,祝雁停就已能下床走动,他闲不住,又主动Cao持起了萧莨的起居琐事,连帮萧莨更衣这种活,也不愿假手他人,乐得自己来做。
祝雁停低着头,一边帮萧莨系腰带,一边小声问他:“北边真的不会出问题么?那汗王和小王子,将来总有一方会吞噬掉另一方,到时候他们再调转枪头来打大衍怎办?”
萧莨随口回答:“那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说的也是,不过北夷东部那几个部落不都分裂出去了么,你何不再培植一方势力,两股相争,总有力殆的一方,三足鼎立、互相制衡才是最难打破僵局的,如此他们忙着内斗,就更分不出心思来惦记大衍了,……不过,这也得等到将临闾关的那个屈烽收服,或是换人之后,不然临闾关离北夷东部太近了,总归是个隐患。”
祝雁停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萧莨轻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望着他,祝雁停说了一阵,回神尴尬笑道:“我太多嘴了,这些我能想到,你肯定也早就想到了,我不过都是班门弄斧罢了。”
他说罢,又有些忧心忡忡:“那个屈烽到现在都没认你这个摄政王,你若是走了,他来京中找麻烦怎办?”
萧莨不以为意:“他若是单枪匹马来,何足为惧?”
“……若是,他带兵打来呢?”
萧莨的神色微黯,当日章顺天占据圣京城,屈烽尚且未有动作,若是今日他趁着自己出兵南下之时,弃临闾关不顾,打来京中,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投靠了成王或是聪王中的一个。
可屈烽那样的人,当真会做这种事情么?
祝雁停撇嘴道:“或许他觉得只要不是祝家人坐江山,哪怕夷人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