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地陷布满了焦痕,他玄袍猎猎,背着手反手握住金剑,剑光照在玄袍上。
尤且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赵寒藏降落在不远处,踩着满地焦痕缓步走向慕柯,观察着他的神色。
慕柯看见他来,眨了一下眼,摆了摆左手。
这个动作让赵寒藏停在原地,下一刻看到金光从慕柯的指缝间散出飞向混乱的四方时,他悬起的心才被放下来。
没有结阵,没有咒语,只是一个手势,便让溪水回流,山石归位,地陷愈合,草木簌簌重生,和蔼的云气半遮半掩地挡住了肆无忌惮的星光,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修安部暂时不需要担心赔美国政府一整个落基山脉的问题了。
“一切都解决了?”赵寒藏站在两臂之外问他。
“嗯。”慕柯点点头。
赵寒藏不知道该再说些别的什么,只道:“那就回去吧。”
——————————————————————————————————————
威尔坐在意大利巴勒莫警局给访客用的长凳上。
就像欧洲其他许多警局一样,巴勒莫的警局办公厅设在一栋非常传统的建筑中,成列的大理石柱支撑着吊高的屋顶,通向二层的楼梯配有雕花的扶手。
“格雷厄姆先生,我是来自佛罗lun萨警局总部的总督察林纳多.帕奇。”和威尔并排坐着的中年意大利人自我介绍道,他穿着大衣,但不是警服,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座位的宽度。
“这里离佛罗lun萨很远。”威尔回答。
“你离巴尔的摩也很远。”
这句话让威尔转过头去看他,这位帕奇总督察不只是知道他配合调查告诉警方的护照上写着的姓名,或是他居住在沃尔夫查普,巴尔的摩这个地名联系着无数起凶杀案。
林纳多.帕奇知道威尔是谁,也知道他为谁工作。
“对,上万公里。”威尔往下扯了扯嘴角
林纳多.帕奇知道这是一个不太情愿的,但是的话可以继续下去的信号,“你来到巴勒莫,没多久,在帕拉提那礼拜堂就出现了一具尸体,牧师说你最近经常去那里。”
显然巴勒莫当地警方也收到了牧师的说明,威尔又一天进入帕拉提那礼拜堂,看见了突然出现在礼拜堂中央的警方办案挡板,当地警方希望他去警局做一个简单的笔录说明。
有些事情不对劲,威尔知道。
他来到巴勒莫,是因为寻找慕柯的过程中他始终有一种来自灵魂层面的直觉,那种感觉指引着他向西走,但也仅仅只是这样粗略的方向,直到有一天他在头脑的幻想中看到了一幅基督画像。
画像绘在圆形的穹顶上,穹顶四周环绕着希腊文字,扁平的绘画技法比西斯廷的穹顶画更加古老。
威尔从不信仰上帝,但是他将梦中的这个幻想作为一种指引,只有慕柯唯一与他灵魂相连同感。
这幅基督像真实存在于意大利西西里岛,巴勒莫的帕拉提那礼拜堂的穹顶上,威尔决定进行一次尝试。
所以他来巴勒莫呆了几天,常常走进这座位于诺曼王宫内的礼拜堂,但他不是一个祈祷者,每一次,他只是来看上几眼,然后匆匆离开。
直到今天,帕拉提那礼拜堂内出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的头颅被砍掉,四肢分别切断下半部分,受害者被打碎了所有的骨头,接着,凶手把尸体折叠起来,剥掉受害者的皮露出皮下纹理分明的肌rou,用两把剑穿透尸体支撑在教堂的正厅长凳前。
这让这具尸体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心脏。
两把剑构成的支柱就像是一个展示台。它们立在一块圆形的画像砖上,红色为底的砖上绘着一个双手相合作祈祷状的骷髅。
——以一颗破碎的心脏祈祷,或是祈祷带来了破碎的心脏。
威尔看到了一个带着现代意义上的神学研究色彩的质问。
“魔鬼(the devil)是否向上帝祈祷?”
林纳多.帕奇把威尔重新带回了帕提那礼拜堂,又给了他这起案件的全部资料,换来了这样一句话。
“神学家也在发问天使能否变成撒旦。”帕奇说,“你知道谁是魔鬼,你知道是谁杀了这个男人,并把他留在这里。”
威尔偏过头去,隔着眼镜片看着这个意大利人,帕奇的脸上有一种笃定的神色。
“你不知道吗?”威尔回答。
“我二十年前就见过那个恶魔,在佛罗lun萨,他用尸体临摹了一幅波提切利的《春》。我们找到了他,却没有抓住他,现在恶魔又回来了。”帕奇递给了他另一份资料袋,里面装着佛罗lun萨恶魔的案件照片,一副几乎分毫不差的《春》的尸体临摹,如手术刀般Jing准,又充满了属于艺术者的感性。
这是汉尼拔年轻时的杰作。
“切萨皮克开膛手,我们这样叫他。”威尔说,“FBI几乎抓住他了。”
“他逃走了?”
威尔盯了帕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