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问到的时候,姜平显然愣了一下才回答的。
520说,数据统计显示,人的潜意识的回答更倾向于真实的答案。姜平在骗他。
就像是梦突然醒了,文鸿山突然觉得,有记忆的姜平大概早就厌倦陪他在这里面无聊地过家家了。
也是时候让这个游戏结束了。
文鸿山看着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吓到昏厥的男人,扯过那床小被子,道:“现在过了Yin时了,你看如何应对?安魂?”
“小孩子的魂安不了的。它们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不认神佛,未信苍天,魂灵无主,以何安之?”姜平垂下眼睑,对于这样不成型的魂,难以往生,只能予以消灭。
“我布大阵吧。”姜平放弃暗示让文鸿山退出游戏这件事情了,文鸿山对于言外之意的接受能力为零。
作为新时代小道士,姜平放血画阵的方式也很文明,手腕血管的位置插了抽血的针连着导管,把血引出来后再画大阵。
“没有红龙,勉强用我的血凑合一下吧,我的女性朋友们有点不太信这种,不太愿意。”
文鸿山就躺在那个大阵的核心,腹中登时又硬如铁球,重重地坠在腰上,胯骨被一寸寸地撑开,文鸿山再也无力支撑坐姿,双臂撑在背后,腰酸疼地坐不住。
一时间下身也血流如注,整个房间都是浓厚的血腥气,分不清谁是谁的。
伴随着每一阵剧烈的宫缩,文鸿山都能感觉到那顽劣的小东西像钻头似的钻开血rou,恍惚之间文鸿山感觉到有无数的婴儿压在他身上,在他身上又哭又闹。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地呻/yin,姜平听得头皮发麻,连忙加快了画大阵的速度。
疼痛是没有间隙的,每时每刻那鬼胎都在挣扎着冲出身体。
渴望来到世界上,渴望被爱,渴望爱这个世界。
却最终被这个世界所改变遗弃,这些不能够理解这些的怨念汇聚而成的,便是鬼胎。
他们代表了一个个被舍弃、被决定、和不被期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小小生命。
腰椎骨被顶的突出,疼得像是碎了一般,两腿已经完全合不拢,只能不自然地岔开。
记忆其实是不清晰的,只有经历痛楚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有一瞬间文鸿山有种这种疼痛会持续到地老天荒的错觉。
但他也只是咬紧了牙关浑身发颤,那鬼胎撕出一条通道面世的时候,被裹进了一个熟悉的襁褓。
文鸿山把它有些笨拙地抱在怀里,低头碰了碰丑兮兮的满嘴尖牙的小脸。
鬼胎是个畸形儿,它有一切你能够想象的毛病。丑、虚弱、还不聪明。
仿佛注定了是不被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弃儿。
大阵画成的一刻,姜平听见整个屋子都是婴儿的啼哭声,尖锐地近乎刺耳。
姜平控制不住自己地捂住了耳朵。
太多的悲伤和痛苦像chao水一样将姜平没顶而过,他们像当年被抛弃的小姜平一样,还不明白自己被抛弃的理由。
只是沉浸在自己被丢弃的痛苦之中,他们甚至还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偏见往往是被成人灌输给孩子的,只有健全的是美的,只有一样的是正常的,姜平直到自己跳出了坐井观天的那个井,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原来他并非唯一能够生育的男性的时候,他才从藩篱中解脱。
那些渴望着拥有属于自己孩子的同性伴侣,也有的会通过手术的方式,选择怀胎生子。
他是他们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但在万千鬼哭中,姜平爱莫能助,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这些孩子,他们是正常的,是值得被爱的。
“别哭了,如果你们是我的孩子,我还是会爱你们的。”
有一个低哑的男声撕破了这种哭号。
也把姜平拉扯出那个噩梦。
姜平突然意识到,拯救他的不是知识的长进,眼界的拓宽,这些只是使他能够面对、理解并忍耐那种不同。
真正解救他的不是这些,是蒋欣拉着他的手一遍遍重复着,我爱你,是他的兄长在学校里罩着他这个看上去好欺负的弟弟,告诉他,不用怕。
是他卸下所有的隐瞒,□□地向文鸿山述说自己的怯懦与自卑的时候。
男人皱着眉头打断了他:“所以有什么关系?你的身体也好,你的缺点也好,所以这和我们两个能不能结婚有什么关系?你需要确认的事情只有一件,你爱我,而我也是。”
姜平看着抱着那个襁褓的文鸿山,文鸿山看上去根本不在乎对方的丑陋模样。
姜平突然意识到所谓的破除鬼屋的正确方式,大阵只能抑制鬼胎的实力,限制鬼胎的行动,书本上没有给出如何度化鬼胎的方式,当姜平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
他们这些做这种行当的。比一般人更能通灵共感,从尖锐的哭声里,姜平还是隐约辨别出了一点心声。
鬼胎之所以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