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真的好想有人来救他……
目人感觉有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他紧紧的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哭泣也是无声无息,似乎是怕哭出声会影响别人。
本来他本想用手捂住脸,哪怕此刻是多么的伤心难过他都不想表现出来,更别说现在是在欧尔麦特的面前……可右手还插-着针,左手则被英雄紧紧的攥着,一片模糊间目人只能看见他的眼泪滴在欧尔麦特的手背上。
「……目人!」孩子一直藏在心里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欧尔麦特一直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心疼。他不停的亲吻着目人,温暖的双手也不停的拭擦着孩子脸上的泪痕,「……没事的,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的,所以不要害怕,好吗?」
承诺的迟了这么久才说出口,似乎作用不大。
「……」
目人没有回应,他紧紧的咬着唇,将头埋在欧尔麦特的胸前,涌出的泪水很快将英雄白色的衬衫给濡shi。
他用方便行动的左手紧紧的攥着欧尔麦特,像是找到了暂时的依靠,虽然哭的无声无息可肩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能展现出他内心的状态。
虽然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一个人生活,也在努力自我调节着,但当负面情绪积累到一定量后,他自己建造起的屏障像是忽然间消失,让原本就存在的心意都纷纷表现出来。
目人清楚的知晓,这才是小时候的他。
不会呼唤父母,因为知道他们不再,所以哪怕在害怕的时候多想见他们也没有用。
每次想念父母时也只有鸣崎零摸摸他的头来作为安抚,医生大概是觉得自己无法担任起他母亲的角色,又不想给他希望,所以总是冷酷的不行。
「……没事的,目人,已经没事了——」
欧尔麦特伸出手覆上目人颤抖的脊背,比起孩子这样无声无息的状态,他其实更希望目人能抓着他大声的哭喊着『我好害怕』,又或者是大声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不是约定好要保护好我吗』之类的问题。
孩子的沉默和情绪的收敛并不是天生的养成的,只是因为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依靠的事物,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这一点在他和塚内的通话中就已经了解。
——『那个孩子的心理状态变得很不得了,我很担心他一个人再继续生活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友不止一次的这么对他说过,每次的言论都会让他的心脏跟着攥紧。
选择将孩子留下,真的错了吗?
当初所有人知晓他做出这个决定时都是用沉默来回应,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刚失去爱人和孩子的他,直到他将目人安抚好而离去,也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要不要将孩子一起带走?』这个问题。
大家像都是默认孩子离开他的身边会更安全,也全都如他所期望的那般纷纷和目人拉开距离。
格兰特里诺也是知晓目人存在的一员,可这么多年他们的联络中却从来不提孩子的存在,也不知道不想揭他的伤疤,还是那位心里也有一个迈不过去的坎……明明当初孩子们的名字还是他想出来的,得知菲涅娅怀的是双胞胎时的那段时间,估计也是格兰特里诺最开心的时候。
当初菲涅娅说想回日本生产,所以他们回来了,算不算是悲剧的开端?让他们这个家庭变得支离破碎的同时,也让期待着孩子们降生的格兰特里诺到现在都没能见到目人……
欧尔麦特忍不住闭上眼睛,他感觉心中酸酸涩涩的,就算已经是大人,可真触碰到这种刻在灵魂深处的悲痛,他也任然有想哭的冲动,在目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前也跟着变得一片shi润。
他是英雄,英雄在保护民众时不应该落泪,为了让他们感到安心,他必须得微笑。
他是父亲,父亲在安抚孩子时也不该落泪,为了让孩子觉得他可靠,也必须得微笑。
可他也是个人啊,哪怕抛弃各种身份,他任然作为『八木俊典』而存在着,面对这种深刻在灵魂上悲痛,自然也拥有哭喊发泄的权利。
……如果菲涅娅还在就好了,以她的警惕度,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目人遇到袭击的那一刻她肯定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欧尔麦特在心中思索着,却忍不住苦笑了两声。他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将这个想法从心中抛弃,转而将目人抱的更紧。
……
「睡着了吗?」
「嗯,哭累了就睡着了……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吗?」轻手轻脚的将病房的门关上,欧尔麦特抬头看着坐在远处椅子上的恢复女郎,愣了一瞬才慢慢的朝着对方走去。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又不能打扰你们两人难得的相处时间,只能在这里等着喽,正好今天是周末,学校里也没有什么孩子来打扰我。」恢复女郎从口袋里拿出糖果,递给在自己身边坐下的欧尔麦特,「要吃吗?」
「……啊,谢谢你。」糖果似乎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像目人和菲涅娅就很喜欢吃糖和蛋糕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