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摸清能开玩笑的底线在哪, 霍绍钧站在门外, 高大的身形竟难得显出几分沉稳, 但还没等池回偷偷在心底夸赞两句, 他便又高高扬起眉梢, 吊儿郎当地笑开,“有事记得喊。”
喊个鬼。
顺利地借着流水声遮掩解决掉生理问题,池回姿势别扭地想要洗手,刚一抬头便看到镜子里形容靡丽的自己。
因得要擦身降温的缘故,黑发青年睡衣的纽扣便没有系到顶端,透过本就宽大的领口,那些被亲昵吮吸出吻痕深浅不一,雪地红梅般点缀在青年细若白瓷的颈间。
气质慵懒,持续低烧带来的热意将羊脂玉般的肌肤渡上一层绯红,少了眼镜的遮挡,黑发青年羽睫轻颤,尾端上挑的凤眸无端透出几分撩拨。
这是殷越的身体。
露出的却是池回的神态。
恍惚间觉得原主的样貌越来越像自己,池回先是愣了愣神,随后才费力地将纽扣一颗颗单手扣好。
——应该只是错觉,毕竟他还没有收到ooc判定。
“叩叩。”
大抵是觉得某位Omega在浴室里耽搁得太久,霍绍钧凹好造型倚在门边,懒洋洋地屈指敲了两下:“殷总,需要帮忙吗?”
“不必。”
背后的房门被猝不及防地拉开,霍二少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摔个和青年同款的屁股墩,靠着优秀的平衡能力惊险站定,耍帅失败的男人偷偷摸摸地嘀咕了句“小气”。
双亲离世后便加班加点地连轴转,常常睡在公司的原主身体本就藏着隐患,见对方居然还想端起碗筷喂自己吃饭,黑发青年坐在床边,稍显抗拒地偏过头去:“霍绍钧,这次生病只是意外,你没必要因为愧疚围着我打转。”
“什么愧疚?”耐心细致地把粥吹凉,霍绍钧抬手将勺子递到青年嘴边,“需要我帮你戴眼镜吗?本少爷明明是因为喜欢。”
喜欢。
被男人干脆利落的一记直球打蒙,黑发青年失语两秒,然后才冷着脸反驳:“撒……唔!”
“没有撒谎,”抓住青年张嘴说话的时机喂粥,霍二少态度认真地解释,“我也知道这话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日久见人心,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你对每个上过床的Omega都这样说吗?”联想到对方在圈内的名声,咽下白粥的青年无情反问,可碍于此刻过分居家的穿着,他说起话来便没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哪来的每个?从始至终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丝毫没有被青年话中的质疑激怒,霍绍钧笑眯眯地抬眼,意味深长地看向对方,“我倒是没想到,殷总居然也会在意这些绯闻。”
“我只是……!”
“慢点慢点别呛到,”故技重施地用食物打断青年的狡辩,捏紧瓷勺男人自顾自地说道,“无论殷总怎么否认,我的答案都不会变。”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经验丰富,又怎么能连事后清理都做不好?”
空荡荡的胃袋被香甜软糯的白粥安抚,黑发青年心底有所触动,面上却还是尖锐地回怼:“这有什么,以二少的地位,自然只需要等着被别人伺候。”
“瞧殷总这话说的,现在明明是我在伺候你呢,”三下五除二地把粥喂完,霍绍钧动作自然地抬手碰了碰青年的额头,“不过也对,谁污染谁治理,我这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
见鬼的污染治理。
瞬间听出男人话里的调侃,脸皮薄的黑发青年闭上嘴巴,明智地选择不再和对方争辩。
抬头看了眼还剩大半药水的吊瓶,霍二少一边起身收拾餐具,一边语气柔和地问道:“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暮色四合,半拉着窗帘的卧室愈发昏暗,落日余晖映衬,男人褪去轻挑的声线有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吃饱喝足的池回闭眼听着,竟真的开始倦怠犯困。
于是,当背对着青年的霍绍钧回过头时,他看到的便是一团拢起的被子。
还有一只露在外面的手。
虚弱的Omega高烧已退,空气中又盈满某种被烈酒浸透的香甜,只是病中的青年嗅觉不够灵敏,这才没有忙着寻找抑制贴掩盖。
这是被他标记过的Omega。
也是他唯一想要标记的Omega。
心头忽地有无限柔情泛起,霍绍钧轻轻拎过把椅子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对方因长时间输ye而冰凉的指尖。
“做什么?”隔着一层轻飘飘的羽绒被,青年带着困意的询问模糊地传来。
“也没什么,”不知该用何种词语形容自己刚刚那一瞬的心情,霍二少勾起嘴角,眉目舒展地望向窗外,“只是想再多陪你一会儿。”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忽地碰了碰青年细腻柔软的指腹:“殷越,你很累吗?”
时隔多月,霍绍钧早已记不清对方主动提出联姻时的场景,事实上,除开那场必须要新郎出现的仪式,他几乎没有插手任何有关婚礼的事情。
毕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