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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边城规模不小,王府地处城中心地带,东区和北区是城中官员、富商的宅邸,最热闹的街市也在这边。
凌祈宴下了车,一路走走停停,沿着商街逛游。
这里的新奇东西不少,许多塞外之人在此做买卖,还有那番邦的舶来品,但若论这货物的品相,却远比不上京里那些高门世家铺中卖的宝贝,更别提凌祈宴是见惯贡品之人,自然不怎么瞧得上这些东西。
将拿到手中摩挲了一阵的玉佩搁下,凌祈宴觉得没劲,走出这玉器铺子,瞥见对面街上有间戏园子,不由停步驻足,多瞧了一眼。
江林见他似有兴致,小声告诉他:“奴婢听人说,这里的戏园子唱的戏都是这边特色的,跟京里的很不一样,郎君可想进去看看?”
凌祈宴没多犹豫,反正他无聊得很,信步走过去。
戏园门口迎客的小厮是个有眼色的,见他一身贵气,殷勤谄媚地将他迎上二层雅座,正对戏台子,视野最开阔之处,有屏风与周遭隔开,不会被人打搅。
凌祈宴坐下,转着眼睛四处打量,这戏园子里十分热闹,这边虽是边城,但南来北往的商人不少,富贵闲人也多。
热茶和点心奉上,他随意尝了尝,都还不错,和京里吃到的那些不一样,另有一番风味。
台上旦角咿咿呀呀的唱腔,他是半句听不懂,但看人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风情,也还有些意思。
凌祈宴支着脑袋看得专注,江林在一旁给他斟茶倒水递点心,将他伺候得舒坦。
半个时辰后,屏风外候着的护卫进来禀报,说是外头有人自称是这凉城知府家中子侄,听闻旒王府的温先生在此喝茶,特来拜会。
凌祈宴咂咂嘴,那日温瀛宴请的只有军中将领和王府属官,怎的他这个“幕僚”的身份这就传出去了?
他倒是听人说了,他们到这里的第一日,这些凉城的地方官就给王府送了拜帖,但温瀛没理他们,马屁没拍成,所以这是转而找上他了?
凌祈宴没多想,懒洋洋地示意人:“让他进来。”
来人是个年约二十几,瘦高个,看着十分Jing明的年轻男子,一见到凌祈宴便笑眯眯地抱拳与他寒暄:“温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在下汪旬,家伯是这凉城的知府,听伙计说温先生来了园子里捧场,实乃蓬荜生辉,您请随意,看好听好吃喝好,茶资在下都给您包了。”
凌祈宴瞅着他:“这戏园子是你的?你怎知道我的身份?”
那人笑道:“小本经营,赚点养家糊口的钱罢了,温先生高才,名声这几日已在这凉城里传遍了,岂有人不知,您身边跟着王府出来的护卫,在下便斗胆猜了您的身份。”
他……高才?
凌祈宴好悬没笑出声,只怕这还是他活了二十年,头一回有人这般恭维他。
“传遍了是什么意思?我自个怎的不知道,谁传出去的?”
那人告诉他:“您随王爷来这凉城的第一日,外头就有传言,说王爷身边有位才识出众、学富五车的幕僚,与王爷相识于微末,知交甚笃。”
凌祈宴无言以对,竟有这等事情?
他抬眸看了江林一眼,江林当下会意,打发了个机灵的小太监出去,打听事情。
这汪旬又好一顿天幻乱坠地吹捧,若非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性的,凌祈宴当真要以为这人口中那个满腹经纶、博古通今的旒王府幕僚,是他自己。
虽有一肚子疑惑,凌祈宴面上不显,漫不经心地听人说那些奉承之词。
这人与他套近乎,必是冲着温瀛去的,温瀛的身份不便与这些人结交,他却没这个顾忌,且不介意认识认识这里的地头蛇,多条人脉,日后想办什么事情,都方便些。
于是也没赶人走,让之坐下,一块喝起茶来。
见凌祈宴似对戏台子上的旦角十分感兴趣,汪旬顺势问他:“温先生从前可听过这边的地方戏曲?”
“没有,”凌祈宴顺嘴问,“这人唱的什么?”
“贵妃醉酒,可与您在京里听过的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凌祈宴心道,无论是扮相还是唱腔都大不相同,原来贵妃醉酒还能这么唱,还挺新鲜。
凌祈宴兴致勃勃地看着,待这一折唱完,依旧意犹未尽。
那汪旬见状,眼珠子转了一圈,与凌祈宴提议,说隔壁酒楼也是他开的,正巧晌午了,请凌祈宴赏脸一块去用午膳,一起喝上一杯。
听说有酒,凌祈宴向来来者不拒,这便答应了,移步去了隔壁。
这间酒楼是这凉城里头最好的,有三层,临水而建,凌祈宴跟人上到三楼雅间,一桌子好酒好菜很快送上。
凌祈宴端起酒杯嗅了嗅,又细细尝了一口,汪旬笑问他:“温先生觉着这酒如何?”
“是好酒。”凌祈宴点头赞道。
来这边之后,他最高兴的,就是能喝到各样从前没喝过的美酒,再没比这更叫他开怀之事。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