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这方面纪实的东西太少,他只根据剧本来拍而不切身去观察体会一下的话,未免太不认真。
庄钦一面去了解现实的东西,一面开始选角,李慕看剧本也看得头疼,因为有几场戏,完全是在挑战他的底线,比如一幕戏要拍矿工在澡堂子里泡澡,要拍他洗澡,很用力地用肥皂搓洗手掌和脚掌、脚后跟的煤尘,而其他的工友则是随随便便冲了就去泡,浑身都脏兮兮的,但李慕演的这个角色不太一样,非常在乎整洁和干净。
从片头第一场戏就开始表明,他饰演的角色和这个煤窑格格不入。
《白昼的月光》讲述了在老家意外摊上了人命案的青年,连夜坐火车跑路,甚至无暇顾及家中至亲,在他逃亡了一段时间后,意外在淮南的一个火车站被几个煤矿工人拉入伙,改名换姓,一起去煤窑上工。
原来拉他入伙的是个专门害人、人为制造“矿难”,以暴力手段致人死亡,然后诈骗赔偿金的作案团伙。
这个作案团伙没想到的是,这个外来青年张觉也是个杀-人越-货的狠角色,在暗无天日的矿中反杀几人,其中一人名叫老张,是个四十来岁的瘦高个,颧骨很高,生一张很纯朴、似乎不会骗人的脸。
老张见伙伴被鹤嘴锄一锄头敲死,为了活命,向他磕头求饶,并且告知他一个秘密:“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很多钱!很多很多,还有黄金,满满一箱子的黄金!你饶我一命,我带你去找钱!”
“钱在哪儿?”煤气灯掉落在洞中地面上,煤尘萦绕在脏污的空气中,张觉那一张被煤尘揉黑的脸庞,现出阎罗似的煞气。
“我放我一马,我带你去……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找得到!”
鹤嘴锄刺在老张的喉咙上,老张哆哆嗦嗦:“钱、钱在矿长的家里!他家里,有个保险柜。”
“有多少?”
“很、很多……满满一柜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婆娘……我婆娘睡他炕上,偷看到的。”
“你婆娘呢?”
“死、死了……”老张恳求地道,“那些都是脏钱,偷了也没事,他不敢报警的!我带你去,我知道怎么进他家,我知道他的密码……我不想害人的,我从来没有动过手,求求大哥放我一马,我都是为了家里的儿子,我儿子他一个人,我婆娘死了,我要是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了……”他颠三倒四地说着,让张觉想起家里那襁褓中的小儿子。
老张自己一个人挖地道,已经挖了半月了,钱他是想独吞的,所以只敢晚上挖,也不敢跟团伙里的工友讲,白天谋财害命,晚上自己偷摸挖地道,想着地道一挖通,拿着钱就跑路的,谁知道这回害得不是个普通人,是个活阎罗!
张觉自然是需要钱的,他要把钱拿回家,家里有老人和小孩,还有个等他的女人,过得穷困得很。但他又不能在老家露面,想必老家现在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
故事就从两人挖地道,偷钱,分赃后跑路,老张被矿长带着矿警从火车上丢下去,身体被卷入火车轨道,而张觉仍凭借天生躲避危险的直觉和一身本事,逃之夭夭,并通过一些方式给家里弄钱。
十年过去,他又回到老家。
和一直紧盯着他家人的警方玩了一出旷日持久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李慕作为投资人之一兼男主角,自作主张先把男主角的一切正面感情戏全部删掉了,让这个本来可以出彩的女主角,变成了工具人和背景板。
到来年一月,庄钦身上的代言全部到期,品牌方多次给他打电话、发消息,问他要不要续约,也提高了合约的条件,他统统拒绝了,专注于电影选角一事。
他把剧本内容简介和人物小传,一一发给相中的演员,这部电影除了李慕以为,还需要大量的戏骨,像老张、矿长、年轻片警和年迈一些的警察,男主角的双亲、妻子、儿子,这些都是很容易出彩的人物。
只是选角并不乐观。
因为这部电影没有找到合适的导演,李慕和身边人都一直鼓励他,让他来做,于是剧本上导演那一栏就写上了庄钦的名字,不过监制那一栏,写了郭宝箴的名字,庄钦自己一个人可没有信心拍这么长的一部影片,问过郭宝箴后,郭导看了剧本,说等他开机就过来帮他看看,但是并不插手他拍片。
可庄钦这个总导演的名头,让很多演员都不信任,哪怕这是史上最年轻的柏林华人影帝,可隔行如隔山,演员和导演不能混为一谈。
但仍有一些对剧本非常感兴趣的老演员,愿意来他的剧组试试,毕竟庄导的片酬开得还是比较大方的。
庄钦公开电影试镜会的消息传了出去,片酬两百万起的噱头、以及一些老戏骨的加盟,吸引了不少的关注度。
“小钦,”苏玟给他来电了,“你的电影筹拍得怎么样了?”
“玟姐你也知道了?”
“当然知道,我都听说了,庄导,太气派了。是下个月办试镜会吧?”
“是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