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个想他,他就恨不得上天。
他把辛荷放在自己床上,打开箱子,里面全是买给辛荷的东西,吃的用的玩的都有,辛荷打开一个盒子,里面全是扭蛋。
霍瞿庭教他,大手握着辛荷的小手,一起打开一个,掉出一个咧着嘴笑的棕熊,看着很丑,霍瞿庭不太满意,刚打算丢开,就看辛荷抿嘴笑了一下,说:“像哥哥。”
霍瞿庭指着自己的脸:“像我?”
辛荷还是眯着眼笑,让霍瞿庭心里软得要命,认命似的点头道:“那就像我。我跟你说,这是扭蛋里扭出来的哥哥,运气很好才会有,买不到的,记住没有?”
辛荷细细的手指头捏着棕熊翻来倒去地看,一边漫不经心似的说:“记住了。”
当天晚上,辛荷跟霍瞿庭一起睡。
他没有提前说,洗完澡以后被刘芸带到了霍瞿庭的房间,刘芸对霍瞿庭说辛荷想跟他一起睡,辛荷自己脸上的表情也就那样,好像说的不是他。
刘芸交代了几句走了,霍瞿庭才探身把他抓到床上,摆在腿上坐好,吓唬道:“你要是敢尿床,我就揍你。”
辛荷爬进被窝,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不会尿床的。”
霍瞿庭也进了被窝,凑过去道:“最好是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霍瞿庭的手伸过去,捏了捏辛荷的手,在黑暗里很幼稚地说:“你又喜欢我了?以前不是嫌弃我?”
辛荷没说什么,霍瞿庭也没打算听到什么好听的话,把他搂进怀里抱着,很小的一个,瘦得不够霍瞿庭手臂围起来的一圈,摸了摸他的耳朵,低声说:“你要有点良心,我对你这么好,以后别再忘了哥哥,行不行?”
辛荷“嗯”了一声,那个春节,经过一个短暂的分别,霍瞿庭果然成了他最依赖的人,再也没有忘记过。
第十一章
匆匆忙忙地过了初八,霍瞿庭就开学了。
他的行李箱和书包都已经被佣人搬上了车,辛荷还在他怀里窝着。
霍瞿庭手里捏着他的两只手揉来揉去,哄道:“小荷,哥哥上学去了。”
辛荷把脸埋进他胸膛:“不要。”
失而复得的哥哥还在辛荷的新鲜期内,这几天黏他黏得最紧,霍芳年回来吃过一顿饭,见状还说,过了个年,霍瞿庭成熟了很多,不像以前一样一根筋。
当时霍瞿庭低着头接受了这顿来之不易的夸,半个身体在他身后的辛荷还在用手指头偷偷挠他掌心。
霍瞿庭本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急性子,在学校和霍芳年面前一向还有点混,最初辛荷不理他的时候,他大概把辛荷当个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但最近,在辛荷面前,他越来越发觉自己变了个人。
辛荷说想要一点什么,他就掏心掏肺地想给全部,辛荷说不要什么,他也根本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看他成了个哀愁的老母亲,刘芸笑着过来解围。
她把辛荷从霍瞿庭怀里拎出去,放在沙发上垂头丧气地坐着,摸他头发道:“还跟以前一样,大哥上五天学,陪小荷玩两天,要是不叫大哥去学校,到时候爷爷要揍大哥的。”
她问:“你想不想大哥被爷爷揍?”
辛荷摇头。
这几天有点冷,辛荷穿得厚,一半手背藏在鹅黄色的卫衣袖子里,半晌磨磨蹭蹭地歪头靠在霍瞿庭身上,神色委屈,抱住霍瞿庭的胳膊,又拿手把脸捂住好一会儿。
霍瞿庭一直低头看他,过了很长时间,才听他小声说:“那好吧。”
霍瞿庭松了口气,但临到出门前,辛荷接受了霍瞿庭去上学的事就不再闹脾气,是霍瞿庭自己又不太舍得了。
他蹲在辛荷面前,理了理辛荷蹭乱的细软的头发,说他头发长了,像个小女孩,周末回来带他去剪头发,又把他卫衣帽子里延伸出来的两条带子弄得一样长,才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出门走了。
短短一段路,却走得一步三回头,上车以后,他觉得自己真养了个儿子。
鉴于之前几个月里辛荷鱼一般的记忆,和单细胞生物一样的没心没肺,霍瞿庭还有一种类似于害怕兄弟情或父子情变淡的恐惧,所以每天晚上都要跟辛荷打个电话。
从最开始的商业询问一日三餐、上课和身体情况,到最后听筒放在一边,一个人写作业,另一个人看动画片,上学日的电话就慢慢成了不需要刻意遵守的习惯。
每次周末他带辛荷去打球,出门前帮他换衣服拿口罩,刘芸根本插不上手,都说在辛荷来之前,一点没看出霍瞿庭会喜欢小孩。
还说他以后的太太有福气,丈夫肯帮忙带孩子。
听了这话,霍瞿庭一方面没想到那么远,一方面又有些好笑,觉得自己真是提前练手了。
因为不上学,除了去医院以外,辛荷就很少有出门的机会,他也不怎么提类似的要求,刚开始霍瞿庭带他出去,也看不出他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因为他的话实在太少,太高兴的时候是这样,不愿意的时候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