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宽的距离,几乎肩挨着肩,彼此的呼吸也更清晰,是物理性的亲密。
江明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闭着眼睛酝酿睡意,如果不是感觉到越仲山伸手过来的同时他狠狠朝后躲的那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多紧绷。
也亏越仲山反应快,一手把他搂住,才没让他从床边掉下去。
捞回来之后,江明月为自己躲刀子似的架势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但也是真的没打算在家里干什么,只好避开越仲山意味不明的眼神,硬着头皮在越仲山怀里跟他商量:“你……我,我们,明天……”
“我是想问。”越仲山不咸不淡的声音响在他头顶,“这是什么?”
江明月跟着话音看他手里捏着的东西,是盖在他们俩身上,靠里一侧有很多凸起的圆点的毯子。
“豆豆毯。”江明月急于解除尴尬,一字一句地说,“给小孩子用的,就是,里面这些碰到皮肤,类似于抚摸,起安抚的作用,差不多……就是这样。”
“小孩用?”
“……”江明月闭着眼说,“我妈说我小时候用习惯了,四五岁的时候不给就不好好睡觉,后来就没刻意改过。”
越仲山不置可否,半晌,躺回他自己的枕头上,江明月还在他臂弯里,感觉没怎么用力,但江明月偷偷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退出来。
“现在不给呢?”
江明月反应了一下,感觉越仲山有可能把他想得太幼稚了,给自己挽回颜面道:“就是小孩子的心理作用,我在学校也不用的。”
接着沉默了很长时间,江明月一直很紧张,不知道越仲山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又在想他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数着秒忍耐了不知道几分钟,越仲山突然说:“别动。”
江明月说:“我没有动……”
他语气不耐烦地打断:“手。”
江明月的手因为被他搂过去的姿势夹在两个人中间,很热,刚刚才很轻地拿了出来。
“哦。”江明月小声说,“对不起。”
可他的脸离越仲山的胸膛也太近,呼出来的气全被返回自己脸上,慢慢地也觉得很热,但又不太敢动,忍了好一会儿,才动作很轻地稍微转了下。
越仲山的手臂即时往回收了一把,然后下滑到腰间,江明月没来得及害怕,就被他撑起身压到身上。
黑漆漆的眉眼就在上方,盯着他,眼里似乎全是恼火,凶得吓人。
江明月压根说不出话,更没有自己其实“罪不至此”的理智,心跳得厉害,全是趋利避害的本能,手指下意识捏紧毯子,想偏过脸的前一秒,被越仲山结结实实地捏着脸用力亲过来。
第17章 (改错字)
第二天一早,餐厅只有江明月跟越仲山,听佣人说,徐盈玉还没起。
越仲山垂眼喝咖啡,江明月就也没说什么,默默吃煎饺。
走之前,两个人上楼最后收拾一下。
天色大亮,打通到江明月卧室的昨天一直没开灯的衣帽间也比昨晚亮堂多了。
三级楼梯下,堆着成堆的礼盒,有巴掌大的,也有半人高的。
见越仲山往那边看,江明月解释:“结婚礼物,亲戚朋友们送的,都没来得及拆。”
越仲山本来没说话,忽而想起江明月没回家的几天,珠宝保养送过来的一件东西,收件人是江明月。
是条走中性风的项链,坠两颗梨形的哥lun比亚祖母绿和明亮式切割钻石,挂在白金链子柔软的不对称纽结上。
昨天听打扫卧室的阿姨说了一嘴,说江明月说的,是朋友送的结婚礼物。
其他的都没来得及拆,那条项链已经送去保养过一次。
越仲山问了句送礼的人。
江明月想了想,手上擦防晒的动作没停,心里有点犯难,想含糊过去:“也是朋友送的。”
越仲山道:“哪个朋友。”
江明月在镜子里看他一眼,很快移开目光,说:“罗曼琳。”
江明月在学校下车之前,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车停下,他先没去开车门,转过头说:“东西是她提前给的我,因为我们结婚那天,她刚好不在,后来我妈有些东西要拿去保养,就顺便一起。你别误会。”
越仲山沉默的表情没怎么变,他坐得很直,似乎还咬着点后槽牙,目光微微下垂,起初几秒钟,像没听到江明月讲话。
江明月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明显的不高兴,又等了会儿,准备再解释,他突然说:“我不在乎。”
江明月张了张嘴,忘了打算要说的话。
越仲山很短暂地看了他一眼,转开视线,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不耐:“下车。”
江明月下了车,问他:“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越仲山没说话,在他面前关上了车门。
声音不大,但谁都听出不对劲,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江明月,很小心地打着方向盘,慢慢起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