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我发现我躺着的地方还不是床,是一个放在地上的破木床板,反正要怎么破就怎么破。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我可能被劫.持.绑.架了,而且还是自投罗网,当下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往外边跑。才从屋里仅有的一扇门冲出去,结果发现那不是出口,是厕所,而且厕所里面还有人,正脱.了.裤.子坐里面抽烟。”
喻谷:“……”
“那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如厕被窥见,吓得差点原地蹦起来,嘴里烟没叼住,掉下来,烟灰掉了他一腿。”小黑讲到这里,像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忽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完了扭头一瞅喻谷,问道,“不好笑吗?”
喻谷:“哈哈哈……”
小黑被喻谷哈哈满意了,一点头,继续讲道:“后来我才知道自己不是被绑了,是那孙子看我晕倒以为上次出手重了,把我打坏了,所以本着负责原则,将我扛回家了。我还知道他偷我钱不是为了别的,是他妹妹生重病,他急着去带妹妹看病,又没钱,借也没处借,情急之下只好把歪脑筋动到了偷上。他这回又跑去火车站,也不是为了再犯,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我,想把钱还我。”
喻谷:“……”他有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纠结了一阵,干脆表情木然的点点头。
“我在隔壁一个又黑又小又脏又臭的房间里见到了他妹,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脸白的跟纸一样,浑身打摆子,还一个劲儿的冒冷汗。我就问他小姑娘得的什么病,他跟我说了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儿,又解释是种穷人病——穷人最怕得,本来就没钱,遇上这么个病治都没法治,只能等死。”小黑停顿了一下,喻谷仿佛听到有一声极浅极浅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把那些钱拿出来,还给我了——用的那部分也想办法补上了。我看着那一袋子钱,没急着接,问他,‘小姑娘的病要想治好,得花多少钱?’,他像是没听清,愣了愣才跟我报出一个天文数字。我把钱接过来,从里面随便拽出一沓给他,剩下的卷吧卷吧塞兜里了,就想走。可惜……”小黑大大的叹了口气,“我转了一圈,没找到门。
“这时候,他也反应过来了,皱着眉头把钱又还我了,说不能要。我当时饿的胃疼,不然还得揍他——特么的当初我不给去偷我,现在我看在小姑娘面子上给他,他反而在我面前装起清高了。我就又把钱塞回给他,说钱不是给他的,是给小妹妹的,让他拿着钱给小妹妹买点吃的喝的用的,治病的钱我给不起,但起码让孩子过的舒坦点。
“我这一辈子,就大方这么一次,做了这么一回好人,觉得自己还挺酷的,结果他更‘酷’,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这他妈我哪儿受得起,赶紧就要去拽他,结果忘了自己饿的没劲儿,这一拽没把他拽起来,自己反倒给他投怀送抱了……艹!”
说到最后,小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他当时还以为我是被他打的,特别紧张的问我哪儿受伤了,需不需要送我去医院,我气若游丝的瘫在他怀里,让他打120之前,麻烦先带我去趟附近饭馆,不然没等120来,我可能先要被灵车拉走了。
“那傻逼这才知道我的接连晕倒都是饿的,还他妈笑了两声。靠!老子成这样赖谁啊?还不都是他招呼不打一声,卷钱就跑闹得!”
小黑讲了半天,可能是讲累了,蠕动着换了个姿势,继续说:“后来我们也没去外边,他用家里现有食材,给我弄了个‘乱炖’——不是那道有名的乱炖,是真的把乱七八糟的食材凑一锅,瞎胡乱炖,那玩意儿虽然卖相不咋地,不过味道还可以,现在想想,可能也是我当时饿的狠了。
“那钱,他最后还是收下了,我跟他说就当是付的那锅‘乱炖’钱,他犹豫半天,跟我说‘你吃这么多,这点钱也不够啊’,然后在我变脸发火之前,他先笑了起来。我看到他那笑,可真是再大的火气也都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次之后,我俩就分开了,我以为我跟他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过了几个月,我的生意渐渐起来了。有一回我去谈客户,在外面喝酒,酒喝到一半,我那客户接了个电话,然后跟我说他一个朋友在附近,也准备过来一起聊聊,我自然举双手欢迎,反正多个人来也就证明我有多一分推.销自己的机会。但我万万没想到,他的这位朋友居然就是偷我钱那傻逼!
“他那天穿的西服革履,一派人模狗样,还带了个金丝框眼镜,打从外面一走进来,那个气场!那个贵气!要不是我先前和他认识,估计真要被他外边这层皮给唬住了。
“他看到我显然也认出来了,不过只微愣了一下就立马恢复了自然。我看到他熟练地跟我客户攀谈,也时不常的和我聊两句,我就故意呛他,想拆穿他,但每次都被他巧妙的救场救回来,到最后,我那客户没怀疑他,反倒怀疑我有病。
“那天饭局完事儿后,他先走的,我看到他上了一辆近百万的车,上车之前还有司机给他开车门,垫头顶。我咬着后槽牙把我客户送走,等我再一拐弯,看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