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图书馆的窗户很大,让清洁员擦得相当干净,暖阳笔直照透进来,笼在身上,暖烘烘的,勾起午睡的**。
肖澜央实在是困倦,书里的内容没看进多少,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右手本是撑在额头的,随着他脑袋失重往下一沉,额前的短发被捋了上去,发丝穿插在指缝间,有几缕相当任性的支棱着翘起。
他的睡姿看上去有些难受,脊背弓张,臂弯间清俊的脸上是不怎么安稳的表情。
旁边的少年扭头静观许久,等到他呼吸彻底平稳规律,才抬起手朝他探了过去。
阳光正好,静谧的图书馆中,时间流逝如沙漏,无声无息。
中午在图书馆里酣睡了一个多小时。
困乏没有得到纾解,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酝酿,睡意更加浓烈。
最后一堂课结束,肖澜央回到三桥大厦,让姚迟帮忙把四份合同送到楼下,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趴到了床上。
睡到晚上八点,又让闯进来的姚迟给闹醒了。
肖澜央抓了抓头发,晃悠悠坐起身,吸了吸鼻子:“怎么了?”
卧室里的灯没开,全靠天边一轮圆月用爱发电,照亮视野。
姚迟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只小小的瓷碗。
他捻着汤匙,从碗里舀半勺粉白的泥膏:“我做的辅食。”
肖澜央睡意朦胧,还恍惚着,下意识张开口含下嘴边的勺子。
勺子上的那团rou泥没有经过调味料润色,味道非常寡淡,rou泥自带淡淡的鲜咸,算不上好吃,也没多难以下咽。
一口下腹,深入骨髓的寒凉被驱散了些。
肖澜央好奇地看着那只瓷碗:“这是什么东西?”
他从姚迟手中把碗勺拿过来,又尝了一口。
接下来听到的,简直让肖澜央窒息。
姚迟说:“我拿祸斗的腿……”
肖澜央呼吸一滞,rou泥卡在嗓子眼。
“咳咳咳——咳——!”
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姚迟才不慌不满地把话说完:“跟祸斗交换了毕方鸟。”
用祸斗的腿和祸斗交换来的火鼠?
能把威胁恐吓说得那么好听,真不愧是您。
姚迟坐到床边,盯着他说:“快吃。”
肖澜央讪讪:“珍稀野生动物,不能乱吃吧。”
姚迟不以为然说:“火山里散养的妖禽,遍地都是。”
肖澜央埋头又舀了几勺,心想,妖怪们就是会玩,养鸡场都开到火山里去了。
饭吃完了,不见姚迟有要离开的意思。
肖澜央拿捏不准他的心思:“你坐这里有事?”
姚迟揣着双手:“哪儿那么多废话。”漫不经心瞥去一眼,“陪你啊。”
轻描淡写的态度,随意的语气。
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跟鸿毛一样微不足道。
落在肖澜央耳中,又不是那么回事,心尖跟着颤了一下。
他轻浅地“嗯”了一声,低眉敛目,抿起一抹淡笑。
感觉有点儿热了,可能是姚迟端来的那晚rou泥起了功效,肖澜央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放到椅子上。
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默契的沉默。
那样的氛围里混着无法言说出的怪异,让肖澜央有些不自在,目光一次次从书页上移开,每每回过神时,已经不知道盯着姚迟看了多久,魔怔了似的。
有时是在描摹他细化Jing致的眉目,有时是在看那两瓣枫叶浸染的薄唇。
没忍住,唤了对方一声:“姚迟。”嗓音发紧。
姚迟朝他看过来,犯浑似地问了句:“要亲么?”
肖澜央哑然失声,理智淹没在悸动之中,情不自禁地凑近了些,等反应过来,猛然制止身体在心理驱使下做出的本能反应。
紧要关头,窗外传来的响动转移了姚迟的注意力。
肖澜央松了一口气,又有种若有若无的失落感,盘绕在心底,脑子里那些旖旎的想法,挠得他有些难受。
他顺着姚迟的视线看过去。
啪嗒——!
又是一下轻响,好像是石子砸在了飘窗玻璃上。
肖澜央:“我下去看看。”明显很仓促,连鞋都没换,穿着睡皱巴的衣服就疾步走出去了。
被单独留下的姚迟脸色不大好看,他起身走到窗边,跃上飘窗台,拉开窗扇探出半个身体往下看。
楼下站了个人,脚边放了个行李箱,正准备再朝六楼的窗户空投一颗石子时,让忽然从房间里探出的凶神吓得一个后仰,高举起的手颤颤巍巍地落下,勾下头双手合拜。
肖澜央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调头就想往回钻。
拜神那位大哥眼疾手快,一个晃眼的功夫移到他面前,行李箱还不忘拖在手上。
老大哥长着一张绝美的脸,头发自来卷,嗓音动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