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哭笑不得,佯怒:“皇后还和朕恃宠而骄起来了啊。”
“没有宠,如何敢娇。”
赵栖认输,“宠宠宠!朕宠你还不行吗!”
萧世卿展颜一笑,“那臣妾可以侍寝么。”
赵栖超大声地说:“可以!”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伺候皇上。”
赵栖很快就说不出话了,他像汪洋里的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晃晃,忍不住大骂:“不要了呜呜呜——混、混蛋!”
萧世卿低头在赵栖肩上落下一吻,“宝贝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我们孩子都生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有那么一天没早朝。
两月后,北境大军全军出击,淮王赵桐将自己撰写的起义檄文昭告天下,没到一呼百应的地步,至少也有一呼十应的效果。
赵栖对此并不惊讶。在天子义士眼中,赵桐才是仁义之君,而天子虽然近两年有所改变,但之前的昏庸无道已让其民心尽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可即便赵桐拥兵数十万,自诩正义之师,还有北方百姓的民心,赵栖也不带怕的。他内有萧世卿,外有贺长洲,敌营深处还有容棠。而赵桐最厉害的军师也早已中了容棠的反间计,离主而去。他,何惧之有?!
贺长洲挂帅出征时,赵栖以三公之礼为其壮行。
京城城门口,赵栖头戴冠冕,身着龙袍,衣袖上的五爪金龙在春日的暖风下刺目耀眼。
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身穿盔甲,披着大红的披风,腰间佩剑,双目璀璨,风华正茂,正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赵栖亲自与他斟酒一杯,预祝凯旋。
贺长洲畅快饮下,潇洒一笑,“皇上,和眠儿说,等我回来便他骑射。”
赵栖道:“不可。”
“为何?”
“因为朕要你两年之内平定北乱,全须全尾地回来,那时萌萌大概才刚会走路,哪里能上马。”
贺长洲哈哈笑着,“行,我答应皇上,两年之内,一定给皇上一个太平天下。”
贺长洲说罢,转身离开,一步步走向大靖的千军万马。
赵栖看着他的背影,坚定道:“我们会赢的,一定。”
萧世卿按了按赵栖的肩膀,“一定。”
接下来,赵栖度过了极为艰难的几个月。赵桐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连攻下南方数城。但正如萧世卿所言,赵桐的只拥兵一隅,粮草军械供给不足,战线拉得越长越他们越不力。而且一到夏季,北方将士难以忍受南方的酷暑,水土不服,病者十之三四。这时贺长洲收到容棠的密信,找到北军的粮草大营的藏处,悉数焚尽,适时又有昭南王的援军相助,贺长洲采用火攻,大败北境数万大军,从此开启了反扑之势。
贺长洲没有用两年,只用了区区一年,就彻底收复了北境,直捣北境伪都。赵桐在破城前一夜,杀了自己妻儿后挥剑自尽。
赵栖知晓后唏嘘不已,到底是原书主角,宁可自尽,也不愿受辱,只是可怜了他的妻儿。赵栖命人将其厚葬,并善待他们的族人。
又一年三月,春暖花开,柳絮飞扬。贺长洲领军凯旋,与他同行的还有平乱的大功臣容棠和李迟苏。三人在两年前的万寿节曾共现京城,如今他们又一同返京,用李迟苏的话来说,还真是有缘。
三人骑于马上,李迟苏悠悠道:“算起来我也有一年多没见皇上了,不知他有没有长高一些。”
贺长洲嗤笑一声,“听王爷的口气,似乎把皇上当孩子看了。”
李迟苏笑道:“先父与高祖是结义兄弟,按辈分,皇上应当叫本王一声‘小叔’,本王把他当孩子看又如何?”
贺长洲毫不留情地嘲讽,“容我提醒王爷一句,皇上的小皇子已经一岁了,王爷却连个王妃都没有。”
李迟苏半真半假道:“所以此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进京,本王得再努力努力,争取让皇上也给我生一个皇子。”
话落,只听“铮”地一声,一把长剑猝不及防地架在李迟苏的脖子上。一路话都不多的冷美人容棠也微微侧目,略带厌恶地扫了他一眼。
贺长洲凉凉道:“昭南王,亵渎天子,你是想死么。”
李迟苏举手投降,“不敢不敢,是本王失言了。还请大都督看在你我共同缴敌的份上,万万不可将此事告知萧丞相。否则,本王就是第二个淮王了。”
长剑入鞘,贺长洲道:“既然如此,你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是,本王以后只心里想想,绝对不会说出来。”李迟苏道,“对了大都督,你这剑看上去不错啊,可有名字?”
“有,”贺长洲语气缓和了些,“是皇上亲自赐的。”
“哦?叫什么。”
“霜之哀伤。”
李迟苏笑了起来,“不愧是皇上。”
容棠亦淡淡勾了勾唇,这个笑容让他身上多了些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皎如玉树临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