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项澍插着兜走在他旁边,落后他半个肩位,闻言“噗嗤”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担心你自己,你担心我干吗?”
祝苗说:“因为这件事本来是和你没有关系的啊,是我牵连你的……”
眼看校门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俩人停住了脚步。路上成群结队都是上学的学生,穿着绿白相间的校服,打打闹闹,像一群活泼的鱼。遇到礁石似的站立不动的俩人,鱼群分开,绕过他们后又合并,欢快地游进学校里。
项澍说:“你知道吗,你真的……”
真的什么?
旁边路过的男生正聊着最新出的球鞋,三两打闹的女生争论着昨晚播的电视剧,祝苗听不清,面露疑惑。项澍抬手,揉了揉他的头,祝苗的头发又软又卷,揉一揉就乱,像被风吹得七歪八扭的麦田。
他说:“我说,你真的很好欺负。”
祝苗飞快地拨开他的手,嘟哝道:“哪有。”
项澍推推他,说道:“快走吧。他不会找你麻烦的,他这种怂货我见多了,肯定屁都不敢放,他还怕你找他麻烦。去吧,有事儿回来跟我说,或者给我电话。”
祝苗点头。
快到点了,没进门的学生都加快了脚步,祝苗扯了扯书包带,转身跑进学校。拐角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项澍还站在原地,但没在看他,也不知道杵在那儿干嘛。
祝苗虚惊一场,林周根本没来学校。
来代课的是隔壁班的英语老师,说“林老师身体不舒服,我暂代两天的课”。祝苗第一次在英语课上心情这么好,觉得就连知识点都比平日通透不少,记笔记也有劲儿了。
但一旦下课了,他脑海里还是出现项澍的身影。
项澍一个人站着不动的时候,总让祝苗觉得他难过。祝苗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项澍无论怎样都没有落寞的理由。
他多好啊,又高又帅,咖啡冲得好,有自己的小店,养了猫,还有余力帮助别人,兴起时可以不远万里到另一个大洲,只为了找好喝的咖啡豆。而且祝苗发现他朋友特别多,之前来过的何峥没有再来过,倒是来过形形色色的一些其他人,其中的不少都有大片的文身,花臂花背,他们聊咖啡聊电影,祝苗插不进去话。
祝苗总是在暗暗地羡慕,他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能够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能够自信而游刃有余地交一些朋友,这样就已经能让他满足了。
项澍的脑子也十分好使,他在店里没有客人或者打烊后给祝苗讲解功课。事实上,项澍离开高中也有好多年了,但他逻辑清晰,指导了祝苗不少学习方法,他英语和数学都特别好,教起祝苗来绰绰有余。
而且项澍的生活还远比祝苗能见到的要更丰富。
那会儿是晚上,也不算太晚,八点多,店外的路上还人来人往。店已经挂起打烊的牌子,祝苗在窗边的桌子上写卷子,项澍刚给他讲完一个英语卷子,现在正在喂猫。
比起狼吞虎咽的奥利奥,其他猫吃起饭来显得格外优雅。项澍蹲在旁边,屈起食指敲了敲奥利奥的脑袋,奥利奥耳朵一抖,把伸到别人食盆里的脑袋缩了回去,躲到角落里舔毛。它长大了好多,不再像原来那样脏兮兮的,长毛柔软顺滑,胸前的白毛像个围脖,它还有白眉毛,两腮的毛也长,不捣蛋的时候像个忧郁的绅士。
祝苗写完了最后一题,抬眼就见项澍后脖子上有道红痕,跟被猫抓了似的。
他压根没多想,下意识就说道:“你脖子怎么了?”
项澍反手摸了摸脖子,奇道:“没怎么啊?”
“就那儿,红红的。”
祝苗说来说去项澍都没明白,他干脆走过去,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项澍T恤的圆领滑下去一些,红痕有好几道,看样子一直延伸到背上。祝苗边着急地说着“哥你是不是被猫抓了,要不要喷点药”,边勾着项澍的衣领往下拉了拉。
发现那几道平行的红痕一直延伸到他有力的背上,划过他后背的咖啡产区地图文身。
项澍恍然大悟,避开祝苗的触碰,站起来,反手仔细地摸了摸,的确摸到几道不明显的凸起,他小声抱怨道:“怎么抓这么狠……”
祝苗不明所以,疑惑道:“谁?谁抓的啊,你打架了?”
如果妖Jing打架算是打架的话,那他也没说错。项澍最近的床伴是个艺术家,至于是搞什么艺术,项澍没关心,但艺术家似乎对他的文身特别感兴趣,性致很足,抓得他背上一道一道的。
但这明显不是面前这个小朋友能听的。
项澍含糊过去:“没什么。”
祝苗急了,项澍绕到吧台后面收拾,祝苗就跟在他旁边,不停地问。
“你打架了?林周找你麻烦了?你告诉我啊,我也很能打的,我能打三个……”
项澍被他烦死了,差点手抖打碎了个滤杯,最后没好气地说:“没打架,床上抓的。”
床上抓的?床上打架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