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也和祝苗打了招呼。祝苗正在偷听,本就心虚,格外客气,站了起来要送他,那男人笑着说道:“不用送了。初次见面,我叫何峥,是小澍的朋友,我的咖啡厅就在斜对面的巷子里,有空来玩。”
祝苗楞楞点头。
门铃再一次“丁零零”响,店里重新安静下来。项澍敲敲桌子,说道:“快点,我得走了,给你把这两题讲完。”
祝苗只好压下满心好奇,坐下来乖乖做题。
“你掉了什么?”项澍捡起地上的一张纸,还给祝苗。
祝苗一看,拿回来,嘟哝了一句“家长会通知”,胡乱折了几下,塞回到书包里。
项澍也没问,关于祝苗的家庭,他也不好奇,要是捡回来的每一只流浪猫都要搞清楚来历,那也太累了。
第10章 老脸一红
家长会这个事儿,祝苗自己也觉得很烦。
以前的家长会都是nainai给他开的,那天祝苗拿到了家长会通知,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家。他挑了个工作日的下午,提前跟一柠说好了,一放学没去咖啡厅,直接往家里跑去,打算趁讨人厌的叔叔婶婶没下班,把家长会这个事儿和nainai说了。
夏天已经悄悄来了,掩饰得很好,早晚还有微凉的春风,但偶尔灿烂的骄阳露出了马脚。
祝苗跑得满头是汗,一边盘算着要去剪头发,一边跑回了家。他一路上楼,和久未见面的邻居匆匆打招呼,拍响了家里的门。
“nainai,是我,开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搭理,祝苗又敲了敲,提高音量再喊,还是没有人应门。祝苗从疑惑到紧张再到恐慌,害怕nainai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里摔倒了或者晕倒了,把门拍得“砰砰”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他想要报警的当口,对门的邻居听见动静开了门。
“苗苗啊,回来啦……”
祝苗忙问:“nainai在家吗?不会是出门了吧。”
“你不知道吗?”邻居欲言又止,“你nainai前两天住院去了,不过没什么大事,哎,你别急啊,没事——”
喊都喊不住,祝苗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去医院。
祝nainai年纪已经不小了,是医院的常客,就在街口。祝苗熟门熟路,径自就去了住院部,护士给他指了房号和床位,祝苗深呼吸了好一会儿,平复了下来才推门进去,一眼就见到了坐窗边的祝nainai。
她正在窗边打毛线,手上估计是提前给祝苗织的毛背心,她每年都给祝苗织一件。
“nainai。”祝苗轻轻地喊,生怕惊到老人。
“哎呀,苗苗来了,快过来。”祝nainai招呼他,“放学了啊,nainai没事,你怎么来了啊?”
离开家后,祝苗隔三差五会挑着叔婶不在的时候回去看,项澍给他发工资,他就买点小东西给nainai,让他放心,说自己去兼职打工了,住在店里,特别好,有空要带她去看看。
nainai不放心呀,但也没有办法,她拉扯了祝苗十几年,祝苗不想让她为难。
祝苗声音还是轻轻的,坐在病床边,才坐下,又弹起来,说:“nainai我去给你买点水果吃。”
nainai还没说话,祝苗又一溜烟地出去了,初夏已经有山竹荔枝了,荔枝性热,祝苗没敢买,买了些山竹,拎着回去医院。还没进病房,祝苗就听见了nainai的声音,正和旁边床的老nainai夸他呢。
“……是啊,苗苗可乖了,又聪明,读高三呢……是啊,马上就是大学生了……”
祝苗拎着山竹进去,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祝nainai的老毛病是通风,还有点杂七杂八的老人病,走起路来不太快,佝偻着背。小孩子和老人家一样,一年一年变化特别大,去年的祝nainai还Jing神极了。
家长会的事祝苗怎么样都说不出口了,陪了nainai一会儿,就走了,门都还没关上,里面又夸上了。毛背心已经织了一半,祝苗让她慢慢织,不要受累。
祝苗慢慢地走出医院,看着西沉的太阳,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蹲在路边出了好一会儿神,看着自己手背。年轻的皮肤白皙紧致,不同于老人,老人的皮肤是皱的,蜡黄的,处处显出生命的倦意。
祝苗漫无边际地想。
爸爸妈妈为什么给他取名字叫“祝苗”啊,他一点都不想当小树苗,要做就要做参天大树,余荫能遮蔽身边的人。
祝苗打定主意了,就让家长会上自己的位置空着吧。
但作为祝苗的班主任,讨人厌的英语老师林周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祝苗的英语成绩太差(其实每一科都差),林周已经以此为借口总是叫祝苗到办公室,当着其他老师的面,祝苗根本难以拒绝,每次都如坐针毡,生怕林周又毛手毛脚,如果家长会上没人来,估计林周又多一个找他的借口了。
家长会的前一天,祝苗的焦躁到了极点。
放学去咖啡厅的路上,他又买了点新鲜的、水灵灵的山竹,放在书包里。一进门,见项澍正在吧台边上冲咖啡,咖啡特有的坚果nai油香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