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烛光,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找寻。
见得叶长遥,又听得叶长遥发问,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未与叶长遥说过自己想见的是何人,便道:“我想见的乃是状元郎的外祖母,亦是杀害了状元郎的凶手——王老夫人。”
叶长遥不知云奏与王老夫人有何牵扯,但上一回,云奏见到王老夫人后,便明显有些异常。
云奏既然承诺他待出了牢房便会向他坦白一切,他并不追问,而是帮着云奏一道找王老夫人。
狱卒正在聚众赌钱,俩人纵然不使术法,亦不会被发现。
俩人费了一番功夫,终是在一角落的牢房当中,寻到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瞧起来并未受到严刑逼供,一身完好。
栅栏对于俩人形同虚设,俩人即刻进了牢房去。
王老夫人闻得动静,抬起了首来,望着俩人,问道:“你们是何人?”
云奏不答反问:“前年你可在这状元城?”
王老夫人满面疑惑地道:“你问这个作甚么?要交代的,老身都已交代清楚了。”
云奏又问:“今年四月,你可去过明珠镇?”
见王老夫人颔首,云奏三问:“你可有一外孙女?”
王老夫人摇首道:“老身并无外孙女,老身仅有一个外孙……”
提及状元郎,她皱纹遍布的面上满是后悔。
云奏四问:“你可识得云三郎?”
王老夫人问道:“云三郎是何人?”
云奏五问:“王老夫人,你能将左掌摊开来,让我瞧一瞧么?”
王老夫人依言而行。
那左掌上除了老茧,并无伤疤,自己的外祖母掌上是有一个伤疤的,那个伤疤是为了表妹才留下的。
王老夫人又言并无外孙女,并不识得云三郎,显然这王老夫人仅仅是一个与他外祖母生得一般相貌的陌生人。
他不由舒了口气,才问道:“你为何要杀状元郎?”
王老夫人笑着道:“这位公子,你若是成亲生子了,那儿子却是个断袖,不愿延续你的血脉,你会如何做?”
由此言可推断,王老夫人之所以杀状元郎,便是因为状元郎乃是一个断袖。
云奏霎时如遭雷劈,王老夫人确实并非他的外祖母,但顶着与外祖母一般的皮囊,对他说这话,如同是在指责他一般。
见云奏不答,王老夫人又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子孙者,自当担起繁衍家族的使命,我那外孙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且高中了状元,无数的名门贵女可供他挑选,他却是坚决不肯成亲,你说这不是糟蹋了自己么?别人家的公子哪里能得到这么多的名门贵女垂青?
“他今年若是娶妻,明年,最迟后年,便能得一大胖小子,即使不是大胖小子,闺女亦是好的,接下来的几胎能得大胖小子便可。他又被封为了翰林院修撰,前途无量,不日许能登阁拜相。妻妾侍奉左右,儿女承欢膝下,又有当今陛下赏识,可一展抱负,这般的福气是多少人修了几辈子都求不来的,他倒好,推三阻四,咬死了不肯成亲,甚至对老身道‘我已与一男子两情相悦,宁死不做负心人’。两位公子,你们且来评评理,老身要他成亲是老身的不是么?”
王老夫人之言字字诛心,云奏抚了抚心口,又听那王老夫人道:“老身将他一手养大,他便是这么报答老身的么?不知他是不是犯了甚么病,亦或是撞到了头糊涂了。”
长相思·其八
云奏自小失怙, 年十二失恃, 后由外祖母抚养长大。
倘若外祖母知晓他乃是个断袖,且已与叶长遥云雨了不知几回, 十之八/九亦会说出如王老夫人一般的话罢?
他颤声问道:“男子便不能心悦于男子么?”
王老夫人反问道:“男子为何会心悦于男子?”
她又续道:“不但有损于自己的名声,且两个男子在一处又无法传宗接代, 不过是沉迷于rou/欲罢了。”
云奏清楚王老夫人的观念根深蒂固, 无从变更, 自己无法让王老夫人理解断袖并非仅仅是沉迷于rou/欲, 断袖除却不能生儿育女外, 与男女间的婚恋并无差别。
他低叹一声, 才对叶长遥道:“我们回去罢。”
叶长遥却是望住了王老夫人道:“心悦于何人,对方是男是女, 并非自己所能掌控。你之所想符合世俗观念,并无过错, 但状元郎亦无过错,你竟是对他痛下杀手,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对于状元郎最大的不满,恐怕不是状元郎有断袖之癖, 而是状元郎违背了你的心意。状元郎原本前程锦绣,却死于你手,何等无辜。”
言罢, 他不再理会王老夫人, 方要与云奏一道离开, 却忽闻一声冷笑:“你们俩人亦是一双断袖罢?你们对得起你们的父母亲人么?”
“走罢。”他瞧见云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心脏猝然生疼。
但下一刹那,他的左手竟是被云奏握住了,他感动不已,